“上一次?”
泽北笑得双眼弯弯:“小侯爷,我可不是来和你聊天的。你还有什么遗言,我允许你简单交待。”
流川枫对这要命的声明不为所动,只道:“你是山王的。”
剑刃缓缓动了一动,三井连忙喝止:“你有什么条件?!全部都可以谈!”
泽北挑起眉来:“全部都可以谈?呵,你们还真是同那帮老家伙不同。”
他摇了摇头,伸出一指,对众人道:“条件倒是有一个,只有一个——”
“湘南全军,留下刀剑兵戈,后撤入关,现在立刻。”
“做梦。”
他听到流川枫淡淡开口,清清冷冷回了他两个字。
泽北笑意不变,而那柄长剑却瞬间光芒暴涨,仿佛活物一般卷过流川枫的右臂,在众目睽睽之下,犹如切豆腐一般,生生将他小臂砍了下来!
“侯爷!”
流川枫一瞬间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很快,他感到右臂传来彻骨的寒冷,冷得犹如万千钢针齐齐扎入经脉。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掉在地上。
而后,那些又冷又硬、埋入血脉的钢针,突然间齐齐冲进了他头脑中,几乎要将他的脑袋轰得粉碎!
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疼,膝盖一软,不由半跪在自己创口洒下的淋漓鲜血中,白色毛皮大氅上溅出一片刺目的血花。
“我们撤!马上立刻!”
三井见状目眦欲裂,将手中弓箭掼在地上,大喝:“都走,所有人出营!!!”
泽北眯细眼睛,叹道:“早知道如此简单……罢了,再放场火吧,反正军帐也用不上了。”
火苗从湘南军大营各处相继燃起,三井寿在跃动火影中面色铁青,怒视泽北:
“若侯爷有三长两短,今夜你必偿命!”
泽北轻轻挥挥手:“你们快些撤,说不定他还能撑得住。”
不能撤。
你们都给我停止。
流川枫很想如此说。
但事实上,骤失一臂的剧痛已经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不由大口喘息,任刺骨寒风灌满他胸腔,刺鼻的咸腥在心口卷起翻天巨浪,压住了他的所有话语。
他努力不让自己晕厥,然而残臂上传来的痛感已让他头脑开始越来越混沌。
水户洋平一手握住三井胳臂,让这已然在炸裂边缘的将军冷静下来,一边沉声应道:
“湘南军规模何其之大,就算撤尽,也需要时间。你先给他止血。若侯爷无恙,朔州我们可以双手奉上!”
泽北面上浮出一抹讽刺笑意。
看看,世道就是这么“公平”。万千男儿浴血相搏,远不如这将门贵胄的一只胳膊。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流川枫的肩头,那不断淌血的创口,果然止了血。他单手将流川枫拽了起来,摇晃他:
“侯爷,看看,热闹么?这里又冷又荒,湘南军去关内平平静静过日子,不好么?”
那肩头传来的温度高得惊人,流川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左拳紧握,冷汗淌了一脸。在巨大的痛楚中勉力开口,断断续续道:
“……你不来生事,所有人……都能平静过日子。”
泽北看着湘南兵士在管事号令下将刀剑弃在自己面前,举着火把,分批出营向朔望城而去,不由叹息:
“生事……合该我们都贫穷落魄如斯,看你们平静过日子,就是天道吗?你们人啊,只是会讲漂亮话——”
他突然面色一变,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