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拔掉了三井寿背囊羽箭中的所有箭头,让三井寿第一次参加御前围猎时出了大洋相;
比如,前一夜他好心宽慰了落榜的赤木刚宪,第二天便将这九尺男儿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伤心醉酒当成时兴段子,讲了全京城知晓;
比如,他在流川枫成年礼的宴席上,信誓旦旦在拍胸脯保证,流川枫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身有隐疾,一定娶不到媳妇儿。
…… ……
真是欠揍啊。
一通话听下来,仙道如此想。此刻他正与三井、宫城并排蹲在主军帐外晒太阳,眼看是正午时候了,军帐中的谈话却还未结束。
“藤真这次亲自前来,一定有什么事。”
宫城断言:“他狡猾惯了,这大老远的折腾一路,若非有所求,怎会赶着吃这番苦。”
“皇上的旨意,他不敢推辞。”三井摇摇头:“安西光义已死,皇上开始逐步剪除朝中安西一党,藤真又升了官,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他现在还能有什么不如意?”
宫城撇撇嘴:“说得也是。”
仙道兀自咂摸着清田信长那“身有隐疾娶不到媳妇儿”的断言,歧黄之术博大精深,他仍知之甚少,流川枫到底有什么隐疾,竟是自己都查探不出的呢?
军帐传来细碎响动,与此同时,有人撩开了帐帘,两步就跨到了排排蹲的三人面前,叉了腰大叫:
“哈,我就知道你们在听墙根,诶?这个眼生是谁?”
仙道站了起来,觉得有些腿麻,但还是笔笔直直地行了一礼:“见过世子,我叫仙道彰。”
“仙道彰?”
清田信长抬眼打量他,扭头看向流川枫:
“他就是那个修士?你的修士?”
湘南侯走出军帐便听到这么一句,不知怎的,“你的修士”这四个字,听起来十分顺耳,将方才军帐内言语钩织的重重乱局、幽微人心和千钧责任,扫荡得干干净净敞敞亮亮,于是他“嗯”了一声,道:
“聒噪许久,你不累么?”
清田信长哈哈大笑,摆摆手:“不累不累,好容易离开海边,这里好生新鲜,我精神头大着呢!听说你这个修士手段非凡厉害的很,正好,我带来我家小神神,都是同道中人,见面打一架呗!”
仙道并没听明白清田信长说的是“小绳绳”、“小生生”还是“小婶婶”,先被“打一架”三个字给惊到了,他下示意扭头看向流川枫。
湘南侯则似乎是对清田信长动辄“打一架”的说辞很习惯了,听了这话也不恼,他走至仙道身边,说了俩字:“不行。”
三井抱了臂,看向清田随扈中走过来的一个人,待人走近,不由打趣:
“神宗一郎,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管不住他么?”
“见过侯爷,见过将军。”
来人是个很温和的男青年,他穿着一身式样简单的夹袍,在朔州的烈烈寒风中似乎一点儿都不冷。对于三井的调笑,他不惧不恼,行礼之后,用同友人拉家常一般的口吻道:
“小时候便管不住,如今世子已懂事长成,早已不需要管了。”
懂事?
长成?
靖海侯府上上下下难不成都是瞎的吗?!
在众人齐翻白眼之时,仙道却盯住了这说话之人,怔楞在当场。
在那人走近之时,仙道分明感觉,眼前这人有着和泽北荣治十分相似的气息;但那感觉只有一瞬间,瞬间之后,他眼前这个“神宗一郎”,又不过是个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