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奇怪了。
正在走神,那神宗一郎已经转向他,行了一礼:
“这位是仙道先生?听闻先生是山修出身,很是景仰,今天有缘得见,是托了藤真大人、侯爷和世子之福。”
仙道对上那副含笑眼瞳,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也是修士。”
他听到湘南侯在自己身边清冷开口:“靖海侯府的宗一郎先生,是冠绝天下的人物,你久居深山,想来知道得少。”
“哟,这修士面子真是大,自己是个锯嘴葫芦,三句话还需侯爷你的金口解释一遍。”
清田信长眯细了眼睛,随意将胳膊搭上了神宗一郎的肩膀:
“又傻又痴,流川枫你怎么挑修士的眼光也这么差?”
“世子与侯爷重逢,欢喜还不够,就别再逗侯爷了吧。”
藤真健司适时插了话进来,打断了清田信长的嘴欠:“仙道先生医者仁心,是十分厉害的修士,若能有机会一观两位先生的切磋,自是很好;只是这一路来,车马劳顿,侯爷与赤木大人也相陪许久,都是该歇歇了,本官也不想来朔州第一天就瞧一场打架,传回朝廷,皇上定会恼我的。”
“好好好,你们都向着他,”清田信长嗤笑:“侯爷有何了不起,我迟早也会当侯爷的!喂,大猩猩,你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听说这边烤羊肉特别好吃,杀一只来啊!”
赤木刚宪:“……”
你在叫谁?我可不会应。
一伙相识故人又在军帐前吵吵闹闹起来。湘南侯看着神宗一郎冲自己微微一笑,便随清田信长走了。他收回视线,本欲问问仙道为何走神,视线余光向下瞥去,却正看见仙道彰的一只胳膊,不知何时已微微抬起,搁挡在在自己身前,是一个下意识护卫的动作。
故友久别重逢,靖海侯世子似乎对惹是生非执念颇深,尽管一大帮人都在无时不刻地灭火,但架不住这人实在嘴欠得厉害,终于在晚饭的时候惹了大祸。
“话说回来,流川枫,你怎么还不讨媳妇儿啊?”
清田信长抓着一只烤羊腿,边啃边道:“我爹已经同我说好了媳妇儿,夏初就办婚礼。你都袭爵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吃你的吧,烤羊腿都塞不住你的嘴么。”毕竟是自小相熟,几碗酒后,大帐中的年轻人们也没了什么客套和尊卑,赤木斜睨他一眼,评价:“多管闲事。”
“哎呦喂,赤木刚宪,我这可是在帮你啊,你怎么不记好呢?”清田信长挥着油乎乎的爪子抗议:
“晴子那个小丫头片子都等了多少年了?话说回来,流川枫你也真是的,原来人在京城,拖着不娶也就罢了,现在你人也到了朔州,姑娘脸皮薄不好说,赤木也不愿催你,你就拿捏着一直装傻啊?!”
“世子慎言。”
神宗一郎低声提醒了一句。
“慎什么言,催婚有什么好慎的,我在府里被老子娘催的时候,你怎么没胆说句慎言?”
清田信长说到这里,倒是声音沉了下去:
“他身边就这么些人,你倒是瞅瞅,一个两个都是光棍!比我还不靠谱!他可是湘南侯府的独苗苗,头顶没有长辈催着,我还不能催两句了?!”
这噼里啪啦一席话说完,全室寂寂。
仙道彰只觉得清田这些话将他的胸口炸出了千疮百孔,全然不疼,却空洞又无力,任凭一腔能令人燃烧到彻夜不息辗转反侧的热血迅速流淌殆尽。
这本就是湘南侯应该好好走着的路,他明明知道的,可为什么此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