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动短剑，远比用手更灵活，招式的变化之快，更令人无法思议。

    虽只是一个照面，顾诀已觉出她的剑法奇诡变幻，甚至比西门吹雪更可怕，可若说公孙大娘的剑法比西门吹雪还高，顾诀却又不这么见得。

    如果说公孙大娘的剑是快到极致，那顾诀此时的剑便是慢到极致中极致，而就是这般轻飘飘而又缓慢的剑，却接住了公孙大娘那快到极致的剑。

    就算公孙大娘的剑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顾诀也亦然没被伤到分毫。

    西门吹雪的眼睛很亮，就如同一个孩子见到最好的玩具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诀的剑竟已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大宗师境界。

    西门吹雪又皱了皱眉，多年所练的眼力让他看出了不对来，顾诀的剑虽没有任何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挥、砍、劈，但也还未真正达到大宗师返璞归真的境界，他的剑法兴许已达到了那种境界，他真正缺的是心境。

    可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年轻的宗师吗？且还是距大宗师境界只有一步之遥的宗师。

    公孙大娘的身子也已凌空翻出，长裙飘飞，顾诀的剑已给了她极大的压力，如若不是这白衣公子太年轻，她险些都要怀疑这是个闭关多年的前辈。

    顾诀的剑会如此慢，当然不是，他只是不敢再使用顾家的剑法，上一次与西门吹雪的比剑，他就因强行运用顾家功法，导致气血上涌险些走火入魔。

    使用顾家的剑法，还需同时运转顾家的内功心法，当时的顾诀就忘了，宫九已修炼过其他的内功心法，又怎能强行运用顾家那变态的内功心法。

    现如今顾诀自然更是不敢随便乱用在顾家的所学，只单单使用了最简单的剑招，可仅凭如此想胜过公孙大娘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几息，两人就交手了数十招。

    可顾诀这么慢的剑是怎么接下那快如闪电的剑的。

    顾诀笑了一下，笑的公孙大娘心头一紧，顾诀人又已飞出，人与剑似已合而为一，只见剑光如匹练、如飞虹，从屋脊上向公孙大娘直刺了过去。剑光辉煌而迅急，没有变化，甚至连后着都没有。他竟已将全身的劲力都溶入了这一剑中。

    公孙大娘人如彩霞，剑如流星，但却还是已来不及变化。她的人与剑，似已全都在顾诀这一剑的剑气笼罩下。

    只听“叮”的一声，双剑相交，声如龙吟。剑光一合即分，满天彩霞飞舞，公孙大娘剑上的彩带，已被削断了成数十条。

    没有人动，没有声音。

    良久。

    公孙大娘终于长长叹息，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顾诀道：“无需如此，这一剑本就不是我所领悟出来的，我也不过是只知剑招不知剑意，威力自是大减。”

    公孙大娘疑惑道：“那是何人剑招？”

    顾诀淡淡道：“白云城主。”

    公孙大娘耸然道：“叶孤城？”

    顾诀点了点头。

    公孙大娘长叹道：“这一剑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的确已可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这已是西门吹雪第二次在顾诀口中听到叶孤城这个名字，南海群剑之首，或许叶孤城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对手。

    顾诀笑了笑，并不承认也未否认：“你既已输了，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若我不答应呢？”公孙大娘反问道。

    顾诀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