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奚家家族正处于外受胁迫,内里争端不休的局面。
彼时奚如封年仅十五,不仅要承受着失去双亲的痛苦,家族四分五裂的溃败,还要照顾幼妹,如此之下,不得不逼迫他迅速成长,所幸,奚如封果然是少年俊杰,短短五年,便平息族内争斗,解决外危,并一手掌握整个奚府。
而她,亲眼看着曾经的无忧少年变成如今年少老成的家主。她有多明白奚如封对她这个妹妹的疼爱有多深,但也有多明白他对她有多严厉。
说是严厉,不如说是因为想要保护,而生出的极致在乎。
据以往经验来看,这种时候,当然是认错第一。
是以奚洳又诚诚恳恳,切切实实地认了个错,奚如封的脸色才得以稍加缓和。
这才好好看向她,“怎么脸色不好?”
奚洳伸手摸了摸脸,心虚笑道:“许是这几日没歇好罢了,兄长不必担忧!”
话刚落,奚如封幽怨的眼神已经散发出它极致的能力,“那就好好在府里歇着,这几日就不要乱跑了。”
说完便要起身离去。
奚洳怔怔的看着他,后惊觉这句话的深刻内涵。
被禁足了!
很好……
奚如封刚走两步,突然回过头来,那英俊的面貌不知迷了多少少女,可一开口,“对了,你那两个丫头,今日恐要晚些才能回来,若瞬华居人手不够,从我院里调人先用着罢!”
奚洳含泪点头,看着他一路出了视线之外,不由得叹了口气。
从他院里调人?说的轻巧,调来容易调走难,想来涟潋和涟漪也已经惨遭毒手。
虽说轻功这个玩意她掌握的十分好,但在奚府却是不怎么用的,原因无他,每当她有逃跑的念头时,奚如封身边的玉树都会悄无声息的出现,适时的提醒她不该做的不要做,久而久之,一回府,轻功这个玩意就好像被抛却了一般。
奚洳晓得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也着实翻不出什么大波浪,索性回房蒙头大睡,养精蓄锐。
这一睡,醒来时已至黄昏,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扉落了满室,外室的婢子宁洱听到动静,踱进内室,奚洳已自己穿戴好从屏风后走出,问道:“涟潋与涟漪在何处?”
宁洱上前伺候奚洳洗漱,边回道:“大公子罚两位姐姐在墨室抄一百遍茶录,想来今夜怕是回不了瞬华居了。”
奚洳拂了拂衣袖,偷笑过后,道:“带人去墨室将人领回来罢!就说是大公子的命令。”
宁洱素来与涟潋二人关系好,听此话,大喜,匆匆行了礼便朝门外跑去,跑到一半又回过身来,道:“膳食已备好,姑娘先用。”
奚洳点头,走出内室,她也确实有些饿了。
宣竹院内,奚如封正坐在书房内查阅账录,玉树安静侍候在一旁。
门外响起府内管家的声音,“公子,那边送拜贴来了。”
奚如封握笔的手一顿,好看的眉头一皱,自喃一声,“来了?”
玉树走出书房将拜贴从管家手里接过来,递至奚如封的手上。
那拜贴之上绣着繁复的花纹,细细看才能看清它所画之纹理,如天边变幻莫测的云彩。
奚如封看完拜贴后,重重将帖子放至案牍之上,眼中腾起浓浓的愁意,沉默了半晌,才对身边的玉树道:“你去瞬华居走一趟。”
玉树得了吩咐,刚出宣竹院,就遇到了刚从墨室出来的涟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