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阁内,奚洳独自端坐亭内,涟潋在不远处侯着,一盏琉璃灯照亮整个圆形石桌,她替自己倒了杯冷茶,任由淡淡的苦涩之感在嘴里化开。
突闻一声极轻的脚步声,她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不由得朗声道:“蓝三公子回来了,有失远迎啊!”
话落,亭外不远处廊上,映出一个身影,那男子立在廊灯之下,身形高大俊挺,如竹如松。
他声音微沉惑魅,“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打趣我很有意思?”
看着他慢慢踱步朝凉亭而来,奚洳也站起身来,向前两步,“我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你还不习惯吗?”
蓝寂疑惑的声线蜿蜒,走至亭下,便不再朝前,“哦?我该习惯吗?那无名谷的账,我们是不是得先算上一算?”
原本还一脸得意的奚洳顿时僵住了,她承认,坑他去无名谷摆平一堆江湖乱事确实是她的错。
她认,但她……不改。
奚洳含笑,试图先行安抚政策,“此次无名谷全靠三公子才能如此之快平息,不知三公子有何所求,我自当尽力满足。”
蓝寂听此话,竟然真的开始一副好好想想奖赏的样子,右手撑起放在下颌处,颇为认真。
半晌才听得他悠悠回道:“若我所求是你,你自当答应?”
奚洳一愣,随即笑道:“你这玩笑莫不是开得大了一些?嫁娶之事,岂由得了我随心所欲?”
对方默了默,回道:“我未曾玩笑,据你之意,只要得了你兄长首肯,你便同意?”
奚洳真心没有预料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表白,心里已是惊恐万分,稍稍平静了一下,才吐出二字来,“或许!”
话刚落,那长廊之上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涟潋上前来,拿起石桌上的琉璃灯,不禁忧道:“主子何必为自己平添烦扰?”
夜色中奚洳的神色微淡,反问道:“你又怎知我不喜他?”
涟潋深吸了一口气,道:“虽说蓝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主子与蓝三公子也相识数年,相配也算得宜,可主子若真心生喜欢,岂会等到今日?主子方才故意将三公子的注意力引到大公子的头上,难道不是为了暂时寻一挡箭牌?”
琉璃灯散发莹莹的辉光,映出奚洳嘴边的一抹淡笑,“确实如此,我与他相识多年,自然看得出他是何种心思,但这种事情还需两情相悦,更何况如今的我又如何放下一切去将另外一个人放在心上?既如此又何必耽误他,早早了结为好,想来哥哥最是有办法。”
涟潋也难得一笑,“大公子可是又要忙了。”
奚洳回过头来,莞尔道:“怎么你心疼了?”
涟潋面颊微烫,幸而夜中不明看不出,只又恢复那一派冷艳模样,“主子切莫拿我开玩笑。”
奚洳遥望夜空,圆月隐青云,青云拢圆月,世人终究辜负美景。
翌日辰时分,奚洳一行人已经准备出发浮灵寺了。
站在奚府的门前,奚洳问身后的刘管家道:“兄长呢?”
刘管家笑容可掬道:“公子昨日打理府中事物歇息得极晚,是以今日就不来送小姐了。”
奚洳听此,眼眉一挑,“原来如此,那我们就不耽误了,涟潋,出发罢!”
“是。”
涟潋唤了陪行众人,便随奚洳上了马车,涟漪未跟随在后,被奚洳扣留在了府中抄写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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