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条件反射似的闭起了眼睛,但巴掌没有落到她的脸上,琼三娘缓缓放下了手,跌坐在椅子上,“你回屋去,不许出来。”
三娘的眼中分明写着自嘲和落寞,看到与往常不太一样的三娘,琼花不由得觉得不对劲,“庄主……您身子不舒服么……”
“滚!”
月初,严府大喜之日。
被关了多日的严炎终于得以重见天日,这一日的严府格外的热闹,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布上了大红色的彩纸,灯笼也一盏一盏地挂了起来。
早早地,下人们便把严炎的大红婚服送进屋来,催促着让严炎换上给他们瞧瞧新郎官的模样。严炎不敢声张,只得换上。
等下下人们出去备菜,他有一炷香的时间脱身,能不能跑出去,便看这一炷香了。
“爷!您这身衣服……”阿火见房门开着,四下无人,便悄悄凑过头来张望,“这身衣服怪好看的,可惜不能穿给琼花小姐看……”
“嘘!”
严炎一把将阿火拉进屋子,关上了房门,“衣服来不及换了,我现在就得逃出去,你听好了……”
“啥?爷?!你疯了!逃出去?!不是,这这这,会暴露的啊!”
“你听好了!”严炎把阿火按在了床上,一脸凝重,“袁家小姐我是不会娶的,任旁人说我便是,我心中已有人,再容不下别人,我即便动身,后院人少,我从窗户翻出去,”说着严炎随手取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你自幼跟了我,小时候最喜欢模仿我讲话,如果有人来,你只装作是我,说身子不爽,一炷香之后,我大概能逃脱,你也寻个空溜出去。”
“哎!爷……”
阿火还想分辨,严炎瞅见窗外无人,已翻身出去了,留下阿火一人在房中气的干跺脚。
“爷啊爷,你可害惨我了啊,庄主知道了,定扒了我的皮!”
于是阿火在屋内转悠着,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办法。
“爷啊,阿火跟了您这么久,您不能把阿火推到火坑里的,先前帮爷瞒着送了一年多的信,也算是小的仁至义尽,今日实在是帮不了您啊……”
阿火坐在地上,思索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站起,点了点头,推开房门,朝着院子里忙碌的下人吼道:
“来人啊!少爷逃婚啦!”
严炎一口气跑到了街上,时间紧迫,怕是很快便有家里人找上来,当务之急是赶紧赶到琼花庄,他咬咬牙,家是待不了了,孤身一人去求琼三娘,三娘未必肯,若是能和琼花私奔,倒是眼下最吸引他的法子。
他见周围酒家店门口栓了一匹骡子,二话不说,丢下自己的皮毛大袄,解了骡子的绳子便骑走了。店小二忙去追,只听得严炎留下一句:“大衣归你,骡子借我一用。”
小二气的直跺脚,捡起那袄子看了看,倒是极好成色的皮毛,价格绝对超得过五匹骡子!本想爆的粗口一下子全变成了甜蜜之语。
今日捡了便宜,看来明日还得再牵一匹骡子在店门口,指不定又有哪个不长眼睛不识货的公子哥扔个什么皮啊袄啊,他小店不是就发达了!
话说这骡子跑的真的快,严炎猜测,大概是是长时间让它磨豆子压抑了,现在得了自由,可以撒欢了跑。按照这样的速度,到琼花庄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他一想到此便觉得紧张和忐忑,琼花会和他走么,若是琼花走了,琼三娘会怎么想呢……
但是,这样的问题未免有些复杂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双腿又拍打骡子的腹部,那骡子吃了疼痛,更加卖力的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