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今天之前,鹿时安并不觉得两人之间偶尔的肢体接触有何不可,但好像就是因为那个小方片的出现,让她变得敏感起来。
所有感官都集中在相触的方寸,令人崩溃。
“你松手,我要回家了。”
“那我送你。”手还是没松。
鹿时安挣扎未果,只能无可奈何地转身面对他,冷不丁的,又瞥见了他手里的小方片,顿时被针扎了般挪开视线,“柴贞不是在等你吗?”
荆屿先是凝着她的眼睛,然后目光越来越温柔,最终眼一弯,露出个清浅的笑来,“你是在吃醋吗?”
“吃、吃你个大头鬼啊!”鹿时安一着急,又结巴了。
荆屿笑意转浓,索性弯下腰凑近了她的脸,“所以是真的吃醋了?”
鹿时安甩手,没成功,继续甩,可他反而握得更紧,于是开始气急败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喜欢翘课跟柴贞玩儿嘛,现在放学了,你尽可以跟她玩个痛快呀!”
“自习课的时候我是去帮学生会搬道具,每个班都抽了人,不止我一个。”
鹿时安一愣,鼓着腮帮子,“哦,你不用跟我讲。”
荆屿:“不想你误会。”
“我没什么好误会的……”鹿时安心虚地躲开视线。
是的没错,她误会了。
在她脑海里,荆屿和柴贞在学校的紫藤花廊下喁喁私语,亲密无间,被她想象栩栩如生。
“没有就好。”荆屿终于松开手。
鹿时安低着脑袋,揉了揉手腕。
荆屿这才发现她纤细的手腕上赫然留下了红色的印子,虽然他明明有所保留,没太用力。
“对不起。”
“没关系。”鹿时安把手臂藏到身后。
甚至不需要他说明是为什么而道歉,她就很轻易地理解了。
察觉到这一点,荆屿心头一软。
这种感觉,是有生之年第一次。
“这东西不是我的。”他没再摊开掌心。
但鹿时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喔,我知道了。”
等了许久,还不见她抬头,荆屿追问:“你相信我吗?”
鹿时安抬眼,一双圆圆的小鹿眼明亮清澈地映着他,“信。”
荆屿嘴角一弯,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垃圾桶,把掌心的东西扔了进去。
转身的时候,刚好看见鹿时安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仿佛他扔的不是安全套,而是手|雷。
可爱。
这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荆屿把手塞进裤兜,以免它们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又想要去牵她,“走吧,送你回家。”
“嗯。”鹿时安先是走在他身侧的,两步之后忽然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和他拉开了一点儿距离。
荆屿察觉到了,但假装没有发现。
那种东西,总归尴尬的,就算鹿时安相信不是他的,也难免会去猜测是谁的,比如是他一起玩的朋友的?总之,她不可能联想到他妈妈的身上。
而他,也不可能说。
两人之间飘着若有似无的尴尬,直到停在鹿时安家楼下。
“明天……”她说。
荆屿看着她,竟隐隐有些怕她会说让他不要再来接自己之类的话。
“记得把功课写完带过来,”鹿时安扶着电子门说,“还有,你不会再提前到了吧?”
一颗大石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