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辞拿着只风扇走过来,今天没有她的戏,只是这几天开始教导鞮红,身为老师当然也得实时监督一下学生的功课。眼瞅着小唐垂头丧气的坐在苹果箱上,一只手捏着个喷雾风扇,一只手握着汗津津的手机,风扇气孔喷出大量水雾配上他茫然若失的脸,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上午是鞮红的戏?”
渝辞看着摄影小哥们从咸宜观里把设备往外搬,坐到小唐身边,把自己那只也怼他脸上。
小唐点点头,哭丧着脸,“鞮红老师又中暑了,说下午的戏也不能补,原定计划又要后移。”
渝辞是小唐看着被招进来的,她的裴锦娘虽然角色偏于功能性,却在片场大放异彩,厉导私底下不止一次对着他们几个跟着近的夸奖过渝辞,说什么下一部戏要是顺利,还让渝辞过去演。
这样好的演员又勤勤恳恳,脾气也好,牌儿也不大,小唐自然也有些亲近之感,加上到底年轻人,压抑的太久总得吐吐苦水,“虽然现在鞮红老师是投资方,可是接下去厉导也有新的事情要筹备,再拖下去真的要完蛋了。鞮红老师再阔绰也不可能下一部戏还出资吧……”
这……可别说,鞮红还真是那种为了图片刻安逸,甘愿一掷千金的主。你只要让她过的爽,别说下一部戏,下下部戏,她能投到你把钱当草纸花!
“今天是哪一场啊?”渝辞拿过小唐兜里夹着的剧本,刷刷翻起来。
“是咸宜观第三十九场。”
“种花?”渝辞翻翻剧本抬头看了眼已经开始往外头撤花卉的场务。鱼玄机在咸宜观中种了各色各季的花卉,尤其以牡丹居多。牡丹花期很短,一般四五月份就开完了,眼下已经过了花期,却仍有怒放的牡丹,道具组花下的心血可窥一斑。
“小唐,”渝辞突然拍住小唐的肩膀,重重一按,“叫大家先别搬了。 ”
“啊?”
“能拍的。”
鞮红最近同酒店申请换了间水床房,水波荡着,蒸汽眼罩罩着,伴着枕巾上焚香玫瑰的尾调沉酣在黑甜梦乡……
“起床!”
鞮红身上猛然一凉,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整个身子就被人拽起到空中,然后一溜往外提。
彼时的她还被蒸汽眼罩蒙着眼睛,双手在空中一通乱舞,“救……救命啊……”发现挣脱不开,连忙手脚并用尽可能的攀住身边可以利用的东西,饮水机上的水桶就这么被她死命抱着拽了下来,带起巨响无数。
“砰咚”鞮红抱着还剩一半余量的水桶冲对方死死压了上去,渝辞没料到她反抗的这么激烈,未来得及解释就被人兜头兜脑浇了个透心凉。
汩汩清水从桶口倾倒下来,很快就在地面聚了一洼,渝辞不甚踩到鞮红从床上掉落已经浸满水的丝绸内衫,整个人带着鞮红重重摔在地上。
鞮红仍旧抱着水桶奋力反抗,“救命啊!入室抢劫啊——!”
渝辞紧紧闭住口鼻以免被这么不明不白的呛死!双手环紧鞮红肩背,猛力扭身,连人带桶一并压在身下。
鞮红被这突如其来扭转的形势惊得一愣,本能抬起水桶往渝辞身上狂敲乱砸……渝辞忍无可忍,一把拽掉她的眼罩——
“回魂!拍戏去!”
鞮红可以说直等到了片场还有种魂魄刚附体的错觉。
与她相比,渝辞也没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