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莎深吸了口气,单刀直入:“我叫埃尔莎。我和你男朋友上床了。”
她的神态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好像那句话跟她完全无关一样。
良久,那双疲惫无神的黑眼睛眨动了一下,稍稍睁大了些,流露出了疑问。
“你在说克里斯?”
“是的。”埃尔莎立即点头,“我很抱歉。”
龙芳妮陷入了沉默中,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看不出情绪的反映。
见此,埃尔莎觉得有些心乱,忍不住开口补充:“这是真的。”
几秒后,女孩面无表情地向她点了点头。
“好吧,我知道了。”她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当回事,自顾自地在电脑前落座。
埃尔莎不禁一怔,忽然尴尬得不知作何反应。“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她硬着头皮说。
女孩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知道了。”
“……而且,我认为你们不该继续在一起了。”
“我知道了。”她继续点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若无其事地继续写论文。
埃尔莎微张着嘴,呆呆地瞪着她,一头雾水,怎么也确认不了状况。
好一会儿,她终于反应了过来,皱眉问:“这代表什么?”
芳妮头也不抬地说:“我们会分手的。”
得到了她干脆利落的回答,埃尔莎微微一怔,还有些不敢放松。“……真的?”
芳妮暂停打字,好笑地问她:“你是要我在他身上绑个红丝带送给你才安心吗?”
不等对方有所回应,她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果没事了——再见,我现在很忙。”
金发美女面色有些窘迫,但回过神后,总算识相地自动消失。
耳根清净。
芳妮不屑地撇了撇嘴,重新集中精神,连接起被打断的思路,专心写论文。
敲下了一行字,她的手指忽而又停顿了下来。
还有必要完成吗?这不是她,而是她男朋友——前男友的作业。
算了。反正都写了一半了。
轻叹一声,她努力摒弃杂念,认真组织语言和论点,很快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感情,全神贯注于学术问题。
完成的一瞬间,自觉分数绝不会低,她满意地笑了笑,而一想到要把这份劳动成果交给那家伙享受,思想和身体间的空白断层逐渐弥合了起来,姗姗来迟的愤懑开始掌控她的情绪。
删了也别便宜他吧?那样他今晚非得通宵补作业不可了。
——罢了罢了。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她胸怀雅量,旷达潇洒。
前男友很快会来这接她吃饭,正好能让她交代清楚一切。于是,芳妮伸了个懒腰,关上电脑,归还书本,默然开始等待。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想。
十八少女,孤身留学,初次跟人恋爱,才几个月就如此收场,她的悲哀和恼恨是低沉的,虽不好受,倒也与她常年的忧郁状态协调,就像一种身体习惯了的慢性病发作了一样,还不至于撕心裂肺——有个人早就教会了她真正的嫉妒和痛心,但在这个男孩身上她并没体会到。
回忆几个月的相处,她心里那点恼恨也逐渐平复,朝向冷静的理解。
当初之所以答应与这个男孩交往,无非生平第一次受到热情直白的追求,又一贯缺乏拒绝他人的天赋,对方还正好是黑发棕眸,身高是完美的185公分,名字里也有她喜欢的音节,她才顺势点头,既不必伤人,还能消遣离家的寂寞。而这段时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