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吩咐吗?”淑妃放下笔,慧云收了纸,放齐放好。
“娘娘,太子殿下的生辰快到了,内府里也该开始操办了,陛下的意思是,今年既然是您来主事,那您也帮着参谋着,给太子殿下选出个正妃来。”
淑妃抬头看着郑平,笑了笑,“是,也是该给献之选个正妃来了。”
“是,陛下的话,老奴已经带到了。”
“劳烦总管亲自跑一趟了,这天大的好事,待成了,本宫必定好好重谢总管这传喜的功劳。”
郑平嘴角带着笑,“这样的好事,老奴也是来沾沾喜气,那老奴先告退了。”
“郑总管慢走。”
郑平行礼告退。
淑妃转头对慧云说,“慧云,这选妃的事,是不是该先拟一个名单,都邀至宴上,让献之亲自选?”
“是,娘娘。”
“好,那我们先着手挑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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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五,启程返北。
“姐姐,我们走了,你可别送了。”
扬州城外柳林如烟,长亭送别,月娘笑着瞧着肃千秋。
“你们走吧,我看看你们就回了。”
肃千秋翻身上马,“走了。”
“嗯。”月娘掏出帕子,挥了挥。
“保重!”肃千秋挥了挥手,笑着回头。
一阵蹄声,踏草而行,渐行渐远。
月娘拭了拭眼角,转身上了马车,回城。
“相里贡……”肃千秋开口,又顿了顿。
“嗯?”相里贡的马缓缓走着,转头看她,眼里带着些笑意。
“我……想去看看宋越。”她低低出声,小心打量着他的眼神。
相里贡眼中的笑意未减,“好,我陪你去看看。”
她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两个人,两匹马,踏入北郊的林中,林中的鸟叫声悦耳,叶子悄悄落下,枯黄的边缘包围了一团碧绿,却显示出盖不住的颓败。
宋越的墓前,肃千秋拂去碑上的落叶,回头看相里贡,他倚着树,看她。
“宋越,我来看看你。”
林中并不寂静,可是她听着自己的声音,觉得有些吵闹,仿佛是打破了这里原有的平静。
她在心里说:宋越,我来看看你,也看看你的妻子。
三年前的我,实在是不得已,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许多人。
近来做梦,常常梦见你,可是有些遗憾,是我这辈子都弥补不了的。如今我所能做的,只剩下祈求,希望你来生能好。
我不是一个好人,对于你,对于有些人,我亏欠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所背负的,想必你能看得到吧。
我背了很多人命,沉甸甸的,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从前是对你,现在是对相里贡。
我不怕什么雷声,从来都不怕,我怕的,是所做的没有结果,是所求的没有求到,谋划的一切都化为乌有,眼前的所有都无法改变。
宋越,欠你的,我这辈子,下辈子,怕是都还不清了。
头上的杨树,飘摇摇落下一片叶子,正正落在她发间。
她抬手摘下来,是一片枯黄的叶子,没半点生机,是沉沉的衰败。
“相里贡,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