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贡自沈府走出来,她听见声音,一双手在身上随意抹抹,笑着看相里贡,“如何?那个沈让是个什么样的人?”
相里贡瞧她好奇的样子,笑了笑。
“英俊潇洒,儒雅书生……”
“我没问你这个。”肃千秋虚推了他一下,他荼白色的前襟就多了一个黑手印。
她瞧见自己的“杰作”,眼神闪躲着说,“又不是教你去相人,说什么英俊潇洒……”
相里贡低眸看了看自己前襟上的污迹,挑了挑眉,“你在外边是在干吗?你是下河摸鱼了?还是上树打鸟了?江恪,你怎么也不看着她。”
一旁的江恪默默把头转了过去,不看二人争吵,心想:这一路上来,这两人还没吵够,渐渐有愈演愈急之势。
“相里贡!我摸鱼打鸟干你什么事?哦,原来你是让江恪看着我啊。”
肃千秋紧了紧抹额,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你摸鱼打鸟自然不干我的事,可是你手脏,摸脏了我的衣服,你看。”相里贡特地把前襟提起了些,好让她看得更清楚。
“脏了就脏了,能怎么样!”
“没怎么样,只是要你洗。”相里贡转身,背着手。
肃千秋原地转了转,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你堂堂太子殿下,如此咄咄逼人,我不过是手脏了些,在你身上按了一个印子,你就如此……尖酸刻薄。”
她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一个词来形容他,顿时觉得十分贴切,心里暗自窃喜一番。
“堂堂太子殿下?”他往前走了一步,脸上带着笑,肃千秋有些心虚。
“我尖酸?”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挑了挑眉,肃千秋撑着腰板站得直直的。
“我刻薄?”相里贡又逼近了一步。
肃千秋不由得别过头,退了退步子,“唉?桂花已经开了吗?怎么这么香?”
她扭头就走,避开了相里贡的眼神,“江恪,你有没有闻到?”
江恪点点头。
“好香啊。”肃千秋用余光看了看相里贡的表情,还好还好,他还在笑。
她搓了搓手上的泥土,随便拍了拍手。
“郎君,郎君,我家爷有请。”沈府门口匆匆跑过来一个小厮。
相里贡微微点头,看了肃千秋一眼,她又倚树坐着,拔草挖土。
而肃千秋抬眼看了看相里贡走进沈府门的背影,低声说,“呵。”
江恪看了她一眼,肃千秋立刻带着怒气吼他,“看什么看!监督我,还不许我说句话?”
“谁监督你了?可不是我。”江恪的声音悠悠传来,肃千秋的怒气无处发泄,只能忍气吞声地捶了捶盘好的一团土。
………………
沈让等在厅堂里,婉婉喝了药已经睡了,可是他仍不放心。
如今既然是太子来找他了,想必太子心里是有打算的,任此事发展下去,倒不如,想个办法,做个了解。
想到这,他一拳砸在了茶案上,震的茶盏叮当作响。
相里贡走进来,沈让回头拱手行礼,再是行跪礼,“殿下,小民……”
“沈君请讲。”相里贡把他扶起来。
“殿下,您也看到了,内人身子不好,缠绵病榻,小民实在是放心不下。”
相里贡看向一旁,染血的屏风已被撤下,显得有些空旷。
“令正一直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