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我?”肃千秋拧眉看着眼前的相里贡。
“问什么?”相里贡抬眼看她,放下玉杯,做出一副准备好好听她说话的样子。
“两仪殿里的事,比如他都问了我什么问题,我都是怎样答的。”
相里贡好像确实想了想,凝眸看着她,这让她颇为受用,只等着他问出口,她好准备一大番话回答他,比如……肃千秋已经准备好了,只见相里贡薄唇微启。
他淡淡地说,“我不想知道,所以不问。”
肃千秋想要回答的热情一下子被泼灭了,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僵,她忍了忍。
相里贡看见她这副样子,低声笑着,惹恼她果然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相里贡!”肃千秋听着他低沉的笑声越发觉得不忿,沉沉喊出他的名字。
“嗯?”他扶额笑着,挑眉看她,肃千秋看着眼前人,怒气渐渐就散去了,可她还是装着很生气,抬手朝他打去。
相里贡左手轻轻抓住她的腕,抬起右手轻敲她的额头,她果然更恼了,直接站起来做出一副要和他决一死战的样子。
“相里贡!”肃千秋抬手摸了摸刚才被他敲了的额头,伸手指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
相里贡缓缓站起来,身姿俊逸,眉眼含笑,这一派淡然的样子让她顿时又输了气势。于是肃千秋伸手指着他,半晌也没说出个字来,只是在“你……你……”,与无声的控告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怎么?”相里贡迈步朝她这边走过来,肃千秋竟怯生生地不断退步,高傲的手指还在空中控诉着某人。
“登……登徒子!”还没退几步,她的背就靠上了冰凉凉的高墙,退无可退。
这处本是处清幽的所在,清幽,就免不得小巧精致些,方圆不过十几步而已,四周的墙有丈高,镂花的木窗也高于她的头顶,只是能看见外面厚重幽深的竹林摇曳着的枝条。
肃千秋看向来时的门口,想看看桐娘还在不在,也好救救场,门口却看不见一个人影,连只鸟都看不见,她不由得在心底唏嘘一阵。
果然,桐娘是东宫的人,最听的还是这相里贡的话,还是看相里贡的脸色行事的。
想到这,她心底浮出三个字,“小叛徒”。
“我登徒子?我怎么就登徒子了?你说说看,怎样算是登徒子?嗯?”
肃千秋抬头对上他的眼神,稳了稳心神,沉声说,“你现在不就是吗?”
相里贡挑眉嘴角含笑看肃千秋的样子,她今日的装扮如往日一样利落,额上的碎发整整齐齐都束好,少了平日的随意,多了些庄重。
有阵风吹过,隔墙的竹林哗哗响,肃千秋的眼眸里,眼前人的笑像是一个漩涡,引着她缓缓陷入。
相里贡越靠越近,肃千秋抬起手撑住了他的胸膛,别过脸去,她不再说话了,她说不出话了,静静感受着自己的心乱跳,面上再摆出一副沉静无畏的模样。
他低眸看肃千秋,她耳尖微红,脸上却还是那副倔强的样子,他低笑出声,随即又低了低头,近乎是附在她耳边说,“我想,这样才算得上是登徒子行迹,你可要记好了,千秋。”
她已经红了脸,然后恨恨地出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自齿间蹦出三个字,“登徒子!”
今日应召入宫,她没有带刀,若是现在手里能有一把刀,她定要划一划相里贡的脖子才能泄愤。
墙外悠悠传来人声,脚步声,似是谁的仪仗路过。
“娘娘,各府的拜帖都已送完了,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