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安醒来的时候,正在自己的床上,旁边坐着的是肿着眼睛的琉璃和满脸憔悴的李嬷嬷。
“嬷嬷,琉璃。”谢恒安勉强笑了一笑,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起身,双手在自己身上乱抓一通,叫道:“我的……那个,那个瓷瓶,瓶子里是……”
“是……琉璃,你可见过那个瓶子?就是葫芦形状的那个。”谢恒安焦急地问道。
琉璃满脸的喜色被一层疑惑掩盖:“葫芦?不……不曾见过。”
谢恒安只觉得额角在突突狂跳,她尽力压制住自己几近崩溃的声音,道:“琉璃,是……是谁送我回来的?”
“大小姐为何如此糊涂……”琉璃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被李嬷嬷轻轻一掐,又掐回去大半。
“小姐,是大爷二爷送您回来的。”李嬷嬷轻声说道:“老奴这就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您醒了。”
谢恒安此刻脑内才清明了些许,也大概明白了李嬷嬷与琉璃二人仿佛是不知道自己中毒一事的,大哥与二哥,应当将此事彻底隐瞒了下来。
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好,嬷嬷让松香跑一趟吧。”
我到底有没有拿出自己的解药?赵仙仙跟那个叫阿屠的男人怎样了?魏兴歌这个恶毒的女人又如何了?谢恒安有一肚子问题,但她只觉得,此刻还需要一个不可能在谢府的人才能彻底解答自己的问题。
萧岑。
对,萧岑为何会第一个赶到?他又查到了什么?
她越想觉得头越痛,琉璃递上了一碗温热的菊花茶,哽咽道:“大夫说小姐是皮外伤,但是伤到了头,近日不可再用力想事情,还有……还有……”
琉璃瞟着谢恒安的左脸,眼泪又流了出来。
“怎么了?”谢恒安没有接琉璃手中的茶,轻轻摸了一把自己的左脸。
那是一道寸许的伤疤,表面有些粗粝,与光滑平整的脸面比起来,十分硌手。
谢恒安在心中苦笑。
琉璃在伤心她的脸,她却在担心她的命还有没有的救。
“赵仙仙怎样了?可有消息?”谢恒安沉声问道。
“赵小姐她……”琉璃正要开口,又被李嬷嬷一把按住了。
谢恒安心中一凛。
此刻李嬷嬷不让说的,定然是不好的消息。
赵仙仙现在,说不定已经受了重伤,或许……或许都残了……
“嬷嬷,你别拦着琉璃。”谢恒安深吸了一口气:“琉璃,你说吧,赵仙仙如何了?”
“赵小姐……走了……”琉璃的声音细若蚊呐。
但在谢恒安耳中,却是惊天巨雷一样的响动。
赵仙仙走了?她走去哪里了?
谢恒安很想这样问问,但赵仙仙还能去哪里?
那个阿屠,真的敢下手伤人!
下了手不说,下的还是死手!
但……但赵仙仙怎么就能这么死了呢?怎么会呢?
她那么年轻,她还能找到比谢靖和更好的公子哥,她还有她漫长的一生要过……怎么就会死了呢?
“不……不会的,我记得,不是……不是这样的啊……”谢恒安捂着太阳穴倒在床上,口中如梦呓一般喃喃道。
得鹿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