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松香已经带着何佳人进门了。
谢靖和与谢淮明二人被谢铎叫去问话,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过来这里,何佳人一直操心着这事,几日来也未曾睡好,眼下带着一小片乌青,嘴角也有些焦。
“大嫂。”谢恒安握住何佳人的手,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听说,赵仙仙她……”
何佳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抽出被谢恒安握着的手,挡住了她的嘴,然后闭了眼,点了点头。
谢恒安忽然像是被抽去了脊梁杆一样,颓然地向后倒去。
过了好一阵子,谢恒安才直起身,轻声道:“大嫂,是……谁?”
何佳人叹了口气,摇头道:“是那个一直在北静候府里护着魏兴歌的男人。”顿了顿,何佳人又道:“老侯爷恨不得大义灭亲,亲手杀了这个孙女,但一直有人保护她,没人碰得了她,这些年,那个组织……似乎也给北静候家许了不少好处。”
谢恒安垂着的头点了点,大哥与二哥应当都能知道些什么,她一件件向何佳人求证,反而会说出许多不该说的话。
“组织?”谢恒安决定装傻到底。
何佳人点点头,又让琉璃等人出门去,肃色道:“恒安,我是相信你的,你做事永远不会吃亏,也有自己的道理,此事我说与你,你万万不可说与其他人听。”
望着何佳人的严肃的脸,谢恒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那是太子手下的一帮死士,养得很秘密,就混迹在贩夫走卒中,没人分辨得出。”何佳人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他们杀了不少人,也为太子……”
何佳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太子以此排除异己,或是让人策反京城里一些关键的人物,与他们联手……唉,其实最后也不过是兔死狗烹罢了。”何佳人苦苦一笑:“腌臜事哪里都有,早就不寻常了。”
看样子,何佳人还不知道谁与谁互为表里。
谢恒安想。
太子差不多已是同枝会傀儡,同枝会握着皇家血脉这根脖子,还能掐不死个把蝼蚁么?
但又不怪何佳人想不到那一层,谁能想到一个国家的国祚根基,就掌握在一个神出鬼没的江湖门派手中?
“魏兴歌就是被策反的那一个,听说她是喜欢上了太子手下的哪个人,那人说什么,魏兴歌都会做,就算是要魏兴歌提刀杀了她爹,说不定魏兴歌都要拼了命动手。”何佳人摇摇头:“疯了。”
可不是疯了么?赵仙仙又好到了哪里去?
为着自己的爱,轻贱任何无辜者的生命,赵仙仙到底在骨子里与魏兴歌是同一类人。
“旁的事,我也不知了,倘或你大哥二哥肯告诉你,他们也会说的。”何佳人在谢恒安肩头一按:“你身上剧毒已经解了,其实躺这么久,都是因为解毒的缘故。”
谢恒安忽然才想起。
是了,自己的命在不久之前,也是危在旦夕的。
“你不必自责,赵仙仙……与魏兴歌在一起,早晚会有这么一日的。”何佳人看着谢恒安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