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师起身倒水,小果说:“姚老师,你太不容易了。”
“还有一件事是我更担心的,”姚老师喝了半杯水后继续说:“她们正是青春期,我生怕她们早恋,或是认识社会上的混混,惹出什么祸事来,她们住在我家,我就有监护的责任,出了事,她们的父母肯定会把责任全都算在我身上。后来,她们的中考成绩都不怎么理想,我哥哥和姐姐却认为,都是我没有把她们照管好,说照小学时候的成绩,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肯定没问题的,将来也必定是要上清华、北大的。我听着这些逻辑就觉得好笑,他们不仅不检讨自己在孩子成长路上的缺席,还这么指责我,真是让人寒心。其实,她们的成绩是正常水平,只是没有超常发挥而已,这一点,两个女孩子心里是知道的,所以她们倒没有怨恨我。你看,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说不清楚的,经过这些事,我和哥哥姐姐的关系大不如前了。所以,兄弟姐妹之间不应该责任不分,义务不分,应该有安全距离。”
姚老师:“你的经历正好证明了我一个朋友说的话,她是大学老师,常常讲理论,她说,家族成员之间要有界限,这不是无情无义,恰恰是为了大家更融洽,就像守规矩就意味着不自由,但要是人人都守规矩了,大家就都自由了,节庆时候的踩踏事件就不会发生。”
“是啊,小杨,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从姚老师家出来,小果陷入了沉思:路千千的理论和姚老师的经历都说明,我不能把侄子们带到身边求学,这样会有超负荷的担子和无穷尽的付出,最后还可能让哥嫂养成依赖的习惯。可是,再无懈可击的理论都抵不过心里最微妙的情愫。记得上大学的时候,班上有人提议要为山区孩子捐款捐物,那时候,我也激情万丈,很慷慨地捐出了一个月的家教工资,给出去的爱心曾让我开怀了半年。有位作家曾说,站在那里同情饥寒的人、讨论解决饥寒的方法是容易的,但是真要从自己身上扒下一件冬衣给对方御寒是难的。难道鱼木溪不是偏远地区?难道侄子们不是需要关怀的孩童?我们常常说要像对待亲人那样对待陌生人,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那么反过来,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对待亲人?我们对陌生人施以援助是不要求对方回报的,也不管对方是怎样的人,有怎样的家庭,只是在那一个情境里,我们觉得应该出手援助。虽然,理智上,我不能作出这样后患无穷的决定,但是,在情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