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问好,相貌好,是个不错的成亲对象。
更难得的是,他看上去冷冷清清,没想到对我暗恋至深,居然亲自来提亲,我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思虑良久后,我对他说:“那我就答应你吧。”
我笑了笑,从容优雅。
在李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对此,我已习惯,视而不见。
是了,我对本人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后,他亦笑了笑。
如雾中青莲,隐隐绰绰,约束克制。
他把婚书推至我面前,道:“你看清楚了,这是假婚约,我想请灵素你帮我演一场戏。”
灵素乃我表字,出家之后,很久无人唤起。
我在白云观,法号无情,相当霸道,他以前都是这样唤我。
此刻,突然叫我闺名,我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人一愣,手一抖,茶水撒在裙上不自知。
合着,我自作多情了这么久,你干啥去了,你咋不早说!
我气上心头,但面上还是从容优雅,时刻保持淑女典范,听他这样讲,淡淡地说了个“哦”。
而后挺直腰背,等他解释。
李必道:“我此次出山,是要帮太子办大事,但家中父母催我成婚,迫在眉睫,一日要相亲七八个姑娘,我不堪其扰,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问。
“我一心扑在政务上,无暇顾及儿女私情,所以想找个六根同样清净的,以三年为约,三年之中我潜心做一番事业,不要让我分心。”
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是个六根清净的人,我昨天还去逛了楚馆,看中了其中一个清秀小倌,正琢磨着怎么把人带回家而不被阿爷打。
但这话我怎么可能跟李必说,白云观是皇家道观,我代表公主出家,一切吃穿用度都跟公主一样,代表了皇家颜面。
观中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我与另外两朵花,就如神女一样被人供着。
你见过那个神女逛窑子的。
所以,我咳嗽了一下,面露勉强之色,道:“这与我来说,好像没什么好处。”
李必道:“旁人提亲,婚事说不定会被搅黄,你得嫁给右相那不成器的幼子,李家提亲,他不敢。”
这李必说话胸有成足,思路清晰,言简意赅,直冲要害。
我喜欢。
我又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亏了。”
李必闻言,从婚书下拿出一张纸,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道:“崇仁坊的这处宅院,乃是我的私宅。”
我稍微瞄了一眼。
切。
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东贵西富,我卢家在长安东西两市皆有产业,能看得上这一处宅院?
笑话。
可能是我鄙夷之色太过明显,李必道:“我知道你不差一栋房子,但我能帮你脱离现下僵持的局面。三年之中,我们没有父母烦扰,亲朋相催。且互不干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三年之后你我和离,你得一大笔钱不说,还能再寻佳偶,岂不两全。”
他这样说…
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这白菜梆子,还挑什么呢。
李必虽是个道士,但在清谈宴席之上是算能拿的出手了。
人不要太贪心,知足常乐。
考虑再三,终于,我郑重颔首,与他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