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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契约
    “多谢。”李必起身行礼。

    没想到这么正式,我也只得起身回礼。

    抬起头时见他嘴角上扬,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咦——

    我打了个寒颤,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若拿平常人家来说,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他九岁伴太子读书时,我亦九岁。

    第一次见他穿着一身绿色道袍,带着白玉冠,袍子剪裁得体,很称他矮矮的个子。

    到现在他还是穿着一身绿色的道袍,那材质那制式和小时候分毫不差,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同一样式的衣服做了七八十件。

    直男审美。

    除了白玉冠变成了莲花冠外,他的个子也长高了许多。

    就这样站着,我发现,我居然矮了他半个头。

    “看什么?”他问。

    “没事。”我收回眼神,端正坐好。

    面上没事,心里却有点感慨,要知道我当时是比他高的。

    他第一次到东宫,我已经在宫里摸爬滚打了五六年,作为一个老人,一个比他高的老人,我很自然地萌生一种带头大哥的感觉。

    毕竟东宫里的东西,我都如数家珍。

    哪儿有龟兹进贡的玛瑙枕,哪儿有于阗进贡的五色玉,包括我心心念念的波斯的锦毯和太子的一位胡姬美人。

    我看到李必的小脸呆呆愣愣,明明好奇还强装无所谓。

    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天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圣人养了一头渤海国进贡的狮子时,是有多么的震惊。

    于是,我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没事以后你就习惯了,大明宫里还有很多地方,要了解的呀。”

    哪知,李必这小萝卜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身问太子:“听闻东宫收藏的有葛洪的《抱朴子》真迹,可否借来一观。”

    他那小大人的做派着实把太子和陕王逗笑了。

    陕王走上前来,抱着李必够到书架的最上面,抽出一个盒子,盒子中捧出一个卷轴,便是魏晋时期的真本了。

    陕王摸摸他的头,说:“小心些,自此一本。”

    李必把头点得很是郑重,在他爱学习的光辉下,我显得特别没文化。

    我当时连礼经都还没看完,大字不认识几个,我最喜欢的是去揪东宫侧殿那只仙鹤的毛。

    那只仙鹤被太子养的很温顺,被揪了毛也不啄人,只知道跑,我与太华就在后面追,乐此不疲。

    为此,直到现在,我去人家家里做客,看到旁人家的仙鹤,手都会痒痒。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唏嘘不已。

    我和李必远走嵩山,太华出嫁了,悲催的寿王被他老爹带了绿帽,美丽不可方物的玉环姐姐跟他公公搞在了一起。

    李必侍奉的太子,是李亨,当时是陕王,后来是忠王,四年前入住东宫。

    我说的太子,是先太子李瑛,四年前死了。

    我们长大了,故人也凋零了。

    看着眼前李必成熟不少的脸,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李必扬起脸,眉头微皱,问:“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我缓过神,他说的手里那份契约。

    我刚刚胡思乱想,还没认真看,我这个人不爱念书,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字,就想睡觉。

    所以,在白云观五年,我都没念过一篇完整的南华经。

    有些对不起太华。

    可,为了我日后的逍遥快活,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认认真真逐字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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