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真是让人火冒三丈,我瞬间有种打人的冲动。
李必倒能坦然处之,平静回答:“在下李必。”
“李必?哪个李必?”
李必刚要回答,他长长地哦了一声,“陪太子读书的那个翰林啊。”
他草草拱了拱手,道:“我是林佑,右相乃我父亲大人,怎么?听方才的口气,灵素已经被你约出去了?”
“正是。”
“那可不行,”林佑道:“我马不停蹄,从长安赶到范阳就是为了灵素共度上元佳节,不可能让给你这小道士。”
林佑语气轻佻,仿佛当我是死人。
我是个物品吗,让来让去的。
“我今日一早登门邀请,灵素已经接了我的拜帖。”李必回头,盯着我道:“她已经被我约走了,足下可以再去约其他的闺秀。”
不知怎么地,他看我那一眼,让我心尖着实颤了一把,耳根子又没出息的热了起来。
这种感觉,只有在我喝下两壶清酒,拉着楚馆里最俊俏的那个小倌的手时,才会出现。
不对啊,我不是这样的人啊。
想我自幼养在大明宫,什么美男没见过,没道理栽在李必的手上。
我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清醒一些。
林佑还要不依不饶,幸好母亲带人赶来,把这僵持场面缓解缓解。
母亲请他去前厅饮茶,想让李必先走,林佑正没脸,不肯不动窝,抱着手冷冷道:“别仗着祖上,你家祖上有人造反被高祖斩首你忘了吗?你父亲一辈子到头只是个县公,就想来跟我抢人?”
嘿!我这暴脾气,一步冲到林佑跟前,当下就想跟他理论。
李必却伸手拉住我,将我强行拖到他身后,与林佑定定对视,道:“我不靠祖上,只靠自己。方如行义,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这是我九岁时与燕国公对策是所说,不是我祖上说的。一丈夫兮一丈夫,千生气志是良图。这是我与圣人作诗时所写,不是我祖上写的。我伴太子十余载,出入禁中是常事,阖宫上下皆知我李必的名字。而足下出入宫廷,若无右相引荐,谁人认识你林小郎呢。”
这一席话,把林佑气的脸色通红,他本就胸无点墨,吵架哪里是李必的对手,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最后拂袖而去。
我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其实并不需担心李必,打嘴炮这种事他从小就就没输过人。
只是后面,不知林佑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可千万不要生出些抢亲之类的事,毕竟李必身子骨弱,禁不住打。
我忧心忡忡,他可能看出来了,便安慰我道:“不怕,我已请父亲与令尊下婚书了。就说我早钟情于你,一直在等你还俗。婚书若写成,圣人也不好开口了。”
我母亲站在旁边,听到这句话,险些没背过气去。
她一直觉得我行为跳脱,担心我在外胡作非为,没想到噩梦成真,我居然拐了个道士回来。
“作孽啊。”
等李必走后,我母亲一直在念叨这句话。
她道:“你怎么就选了他?”
我道:“我怎么就不能选他?你嫌他门第不高?还是嫌弃他学问不好?还是相貌欠佳?”
“那倒不是。”
李必他父亲好藏书,我父亲对此也颇为痴迷,所以两人常有交流。他家家教严格,家风清正,母亲是了解的。
那还要啥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