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每一个编号都代表一个人。现在死亡几率这么大，人和编号又有什么区别？”
程夏一点也不想听到什么“死亡几率”之类的词，
他生硬地说：“别人能活下来，我妈妈也可以。”
女人微微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活下来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三个编号，几千万人，现在只有几万人还活着。当然，我不是说你妈妈一定就死了，只是——”
“可是你们都活着！”程夏打断了女人的话，有点激动地说，“你们不是都好好的活着吗？你们可以轻轻松松的活下来，我妈妈当然也会活着！”
“我们不是轻轻松松就可以活下来的。”女人的脸色变了，语气也激烈了些，“没有人能轻易活下来。你才醒过来几天？你才见过多少事情？你知道我们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程夏瞪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模糊的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对不起。我不是想说你们什么坏话，但是，我妈妈——”
“虽然整体的生存率很低，但也许你妈妈就在活下来的几千个人里，这也是有可能的。”女人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生硬，也许是想结束这段对话了，她很快速的说完这几句安慰的话，就把脸扭开了。
程夏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话来找补，但又很着急想问问妈妈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那我应该去哪里找到这些人？或者和他们通讯，用联络器可以吗？”
女人并没有看程夏，“你知道她的具体编号吗？”
“不知道。”程夏摇摇头，“所有的具体编号都是到了安置点之后临时分配的，我不知道她的编号。”
“那没办法。”女人很干脆地回答，“我们互相之间是无法通讯的，联络器只能用来跟基地通讯。所有佩戴联络器行动的人，基地都可以实时监控到他的生命体征，如果你知道你母亲的具体编号，等你到了基地可以去查一下，但是你不知道具体编号的话，没有办法。”
“那基地有记录每一个人的资料吗？或者记录每一个人对应的编号……”程夏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女人说：“没有。基地只记录编号，不记录人。”
程夏发了一会儿呆，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活的人，都在哪里？”
“和我们一样，在世界上的各个角落里。”女人说着，终于转过头看了程夏一眼，“你想干什么？”
程夏说：“要不然我们就不要回基地了。你们可以继续呆在这里，我想——”
“你什么都不用想。”女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愤怒，“你以为你是超级英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基地已经给我们下了指令，我们送你回基地，你现在是我们的任务，我们不可能把你自己扔下不管。不管你想什么，回基地再想，那时候你怎么样都不关我们的事。”
“哦。”程夏有点蔫蔫的回答。
女人看了他好一会儿，神色才缓和下来，忽然说：“等那三个人到了，加上你，一共十个人。出安置点的时候，每一个小队的基本编制都是十人左右，我们队已经很久没有满员了。”
程夏楞了一下，才忽然明白女人的潜台词，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三个人以前也是有十人队伍的？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和一个人，其他的都——”他呆了一下，才说：“三十个人，现在只剩下九个人了。”
“不是三十个人。”女人摇了摇头。
“不是吗？”程夏疑惑的又算了算，“那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