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成造坛子吗?太好了,谢天谢地!没被打碎。”小德春眼睛红红地跑过来。
“嗯,我把它……”我刚把成造坛子递给小德春,就猛地被人扣着肩膀扳了过去。
解怨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眉头紧皱,眼角甚至还泛着一丝红。
“怎、怎么了?”
他不说话。
只目光发颤地凝视着我。
一时之间,不知怎么,竟让我想起了冷雪纷飞的那日,那人隔着屠戮的惨象,和我目光相接的一刻。
“我……我没事,你别……”我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安抚他。
下一秒,却被解怨脉按着后脑紧紧拥入了怀中。
“噫!”小德春脱口而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叔叔?阿姨?”小贤东也懵懂地眨了眨眼。
只有成造神长长地出了口气,顿了顿,又摇了摇头,抬手挡住了小贤东的眼睛。
但我已经无暇多顾他们各自的反应了。
我只觉得周遭的声音倏地远去。
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和他近在咫尺越跳越快、越跳越重的心跳声。
热意从他按在我后脑的掌心、横在我背上的手臂、以及我们相贴的地方传来。
我忍住酸胀的泪意,把脸埋在他胸口,慢慢、慢慢地抬手,抓紧了他背上的衣服。
原来,纵使他忘掉了枫树林青梅竹马的相伴、忘掉了漫天萤火下笃定憧憬的相约、忘掉了驻所外小山坡上醉意醺然的相拥。
纵使他忘掉了一切。
骨血里……却依然在意着我。
3
但只是一下下。
准确地说,是抱了大概能有一分钟,解怨脉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瞬间找回自我,慌张地把我推离了自己。
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环视了一周,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脸,最后干脆绕开我,看似镇定地从门口快步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还被拌了一下。
成造神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小子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纯情,真是看不出来。”
我:“……”
纯情?
小德春迟疑着点点头:“虽然使者没事就会看那些杂志上的大姐姐,但本质上,还是很容易害羞的。”
我:“……”
嗯?杂志上的大姐姐?
但就结果来说,这件事算是虚惊一场。
成造神高度赞扬了我懂得避其锋芒、带着成造坛子出去避难这个行为。
当然了,要不是我,他此时此刻能不能站在这里说话都是个问题。
话虽如此,高利贷们的暴行还是把春三老爷爷气了个好歹。
更是留下了一屋的狼藉。
春三老爷爷身体虚弱,不能劳累,小德春则负责陪伴照顾小贤东,而我又是这个事件的大功臣。
所以能帮忙收拾的就只有解怨脉。
成造神撸起袖子,出门不到一分钟,就把他拎了回来。
“说起来,那一天也是这样,”把酱缸碎片扫进垃圾袋后,成造神站直身体,望向天际的那一片橘红,“毫无预警就到来了。”
“那一天?”解怨脉和小德春的注意力立刻转了过来。
我蓦地有了某种预感,也屏息等着他继续。
“在千年前的那天,你的长官密言……得知你偷盗军粮送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