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能消去他的愧疚。
我想起听父亲讲过的初见他时的场景。
其实从小到大,从生到死,他都有一点从未改变。
他总是心肠软。
比我、比哥,都要软。
——虽然有时候从外表看不太出来。
今天是他们去法院的日子。
成造神最终还是采纳了解怨脉的建议,准备瞒着春三老爷爷成为小贤东的监护人。
解怨脉和小德春也都跟着去了。
而我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正装,负责留守在家。
我和小德春不同,不擅长带小孩,便忽悠小贤东陪着春三老爷爷去了附近的公园散步。
自己则爬上了昨晚的屋顶,耐心地等他们从法院回来。
——本该是这样的。
但才刚过中午,我就眼尖地瞄到一辆黑车由远及近。
上面坐着的正是之前那伙放高利贷的人。
我顿了顿,飞快地爬下屋顶,回到院中环视一圈,把放在酱缸中的坛子拿了出来。
都是类似的存在,虽然解怨脉他们找不到,我却能敏感地抓住那一小股时有时无的特殊气息。
不过这到底是谁的主意,竟然把成造坛子放在酱缸中……
打住。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不会带着一个坛子隐身,只好蹬蹬蹬地跑出去找了一处废墟躲着。
离得不算太远,甚至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那伙人气急败坏喊人砸屋的声音。
砸吧,反正人都不在,不能碎的又只有我怀里这个。
我毫不在意,靠着墙睡了一觉。
等到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我听了会,没再听到砸东西的声音,才抱着成造坛子往家走。
离得近了,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成造神有气无力的声音。
“看……看样子不只是打碎了坛子,还一点不剩地都给带走了……贤东和爷爷,恐、恐怕也一同被带走了,还有江谷……”
我:“??”
我懵逼地望着不知所措的小德春、眉毛拧得死紧的解怨脉、以及他怀里……正捂着心口的成造神。
“他们现在肯定有危险……我已经被削减了,已经不能……”
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完好无损的成造坛子。
不是,难道家神也有心理作用这种东西的?
还有,虽然你们都是背对着我的没错,但我都站到门口了,就没人听到声音回头看看的吗?
“咳咳……解怨脉,不、不要冲动……他们就靠……”
“成造叔叔!”
和爷爷散步归来的小贤东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立刻从我腿边跑了过去。
春三爷爷也被家中惨状惊呆了,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成造啊,这是……这是……”
“……嗯?贤东?老爷子?你们没事的吗?”
成造神惊到不行,愣愣地望着爷孙俩,随即又望向还站在门口的我。
“江谷,你也……等等,等一下,你抱着的是……成造坛子?”
——咚。
他话音刚落,解怨脉就直接松手,让他重新摔回了地上。
成造神眨了眨眼,顾不上扑到自己身上泪眼汪汪的小贤东,抬手摸了摸胸口。
成造神:“……”
成造神面色古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