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春潮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梦里他还是个小孩子,在听方爷爷跟他讲他的“未婚夫”的故事。
小孩子稚气未褪,难以理解未婚夫这么复杂的词语,仰着头问:“未婚夫会干什么?”
方爷爷揉了揉他柔软的额发:“未婚夫就是什么时候都会保护你陪伴你的人。你和他结了婚,他就会变成丈夫,替你撑着天,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小孩子举着手里簇新的变形金刚:“那是不是就和擎天柱一样天下无敌呀?”
方爷爷得意地说:“小春儿,我跟你说,明执可是个好孩子,他才四岁,参加那群老外办的钢琴比赛,每回都能把那些比他大好多的外国小孩比下去,是不是争脸?他长大以后,就天下无敌了!”梦里的方爷爷比现在年轻得多,只是面目稍有些模糊,但也能轻易看出他眉梢上溢出的喜悦。
那个孩子像是个被戳破的气球,脑袋耷拉了下来:“四岁?比我小那么多?肯定比我还矮好多,他怎么当擎天柱……天塌下来还是先砸我。”
方爷爷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小春儿,他虽然现在矮,但是以后也是会长高的呀,他长大了,就是擎天柱了!”
孩子还是有些别扭:“方爷爷,你老说这个明执,还让我长大了跟他结婚,我都没见过他,万一他是个丑八怪,或者是个大坏蛋怎么办?我能不跟他结婚吗?”
方爷爷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还信不过你方爷爷?明执就和你一样,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好看的孩子。”
孩子拧着眉头想了想,霍然露出一个缺了门牙的笑,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亮闪闪的:“那他什么时候来找我玩呢?”他举着变形金刚绕着方爷爷跑了一圈:“我愿意把擎天柱给他玩!”
解春潮就是在自己幼稚的童声中醒过来的,他一瞬间有点想不起来睡着之前发生的事了。他压着抽痛的太阳穴揉了揉,准备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腰上压着一条胳膊。
惺忪的睡意一下就散了大半,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在过去和方明执共有的别墅里。这床也是他熟悉的,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睡。而现在,方明执正枕着一条胳膊从身后搂着他。
最初的错愕平复下来之后,解春潮仔细打量起枕边睡着的人。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方明执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衬衫西裤,只是扯掉了领带,松开了领口的扣子,他的睫毛很长,平常会把那双寒星似的双眼晕上几分柔情,现在却衬出了他眼底淡淡的乌青,简直像是一夜没睡。
他的手还搭在解春潮腰上,说不出到底是安抚还是保护,或者兼有之。
方明执手指的温热透过棉质睡衣传递到了解春潮的皮肤上,这让他感到淡淡的反感。他觉得他们之间,不必要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解春潮不打算追究昨晚发生的事了,他轻轻拿起方明执的胳膊,正准备悄悄脱身,身后的人就被惊动了。
方明执搭在他身上的手轻柔地拍了拍,几乎是下意识地说:“睡吧,我在。”
这下解春潮更懵了,他把方明执的手从身上推了下去:“什么意思?我怎么在这儿?”
方明执揉了揉眼睛,也坐了起来,脸上是浓浓的倦意:“什么什么意思?你现在是真的醒了?”
解春潮心里有些没底,他真的想不起来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了,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问:“我昨天喝多了吗?”
方明执用手抵着额头,声音有些低哑:“你昨天晚上发烧了,说了一晚上胡话。输了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