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远远地驶来时,车夫就觉得林轻舟的背影眼熟,此刻确认当即面露喜色微微掀起车帘,对里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
蓦地,马车里传来一声惊呼。
马车在路旁还未停好,就计燃从车帘后探出头,由人扶着下马车,迫不及待地快步朝这边走来,脚疼也顾不得。
面上是一派喜出望外。
林轻舟前行几步,又顿住脚步。
想起计燃与寒祁之间的龃龉,怕惹得两人不快,想叫寒祁先在一旁等他,容他与计燃先道别。
但他转头望去,身后并无人。
计燃喉间一哽:“师父,你可是在怪我故意陷害那个人?”
林轻舟穿过庭院,走至寒祁以前住过的那间房前。
他仍记得苍溪城的花灯节,未婚的青年男女,互赠花灯以表心意,接受花灯,即为接受对方的示爱。
眨眼功夫,寒祁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去。
林轻舟心里一时滋味难明。
计燃一瘸一拐地走至他的跟前,他才回过神来。
计燃眼眸澄亮,嘴里喊着师父,半撒着娇,趁机直要往林轻舟怀里扑。
林轻舟只得扯开他的一条胳臂,阻挡他如火的热情,顺便扶住他不稳的身形:
计燃忽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林轻舟身侧,咚的一声跪下来。
神思恍惚中,他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怀念。
渐走渐远,远离闹市,人头攒动的街道变得行人寥落起来。
“计少侠厉害了,我可当不了你师父。”
计燃就着林轻舟搀扶他的手,顺势“虚弱无力”地靠在林轻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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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都是为了救你,不得已出此下策。”
说罢,又声音满是怨怪道:
“莫非消息有误,师父并非被掳走,而是自甘堕落,想给魔头当夫人,我多管闲事,坏了师父的好事不成。”
蠢徒弟越说越离谱。
林轻舟一个头两个大。
他一把扯开浑身没骨头似的的计燃,扔到仆从柳笺身上:
“回去再说。”
“什么,我不同意!”
一道介于少年与青年的青稚声音,从屋内传出,语调急切,情绪激动。
庭院里,停落在绿枝上的两只小鸟,本在互相梳理羽毛,登时被那一声惊得振翅飞走。
“一年多以来,你的修为毫无长进,作为你的师父,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轻舟坐在书桌前,垂着眸子,淡淡道。
计燃坐在他的对面,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响亮:
“这是我太笨,与师父无关。”
“反正不管如何,我就是不同意师父走!”
林轻舟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书的一处折角:
“天下无不散筵席。”
计燃眼眶通红,袖中的手微颤:“师父,可我不想与你分开。”
林轻舟容色无波,神情淡漠,道:
“可我,不想,再当你的师父。”
计燃呼吸一窒:“师父要把我逐出师门么?”
林轻舟眼也不抬:“对。”
计燃喉间一哽:“师父,你可是在怪我故意陷害那个人?”
林轻舟穿过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