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正是一匹留着给祁政做夏衣的绸缎,赵晴若看了一眼祁政,转头垂眸浅笑道“皇上的衣裳也要新做,得做大一些。”
祁政闻言,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旁元顺紧紧抿着嘴,垂眸做出一副恭谨的模样。
“朝云……”
“母后,我听说昀儿又去了……”
话音未落,殿外又进来一人,正是太子祁昭。
“儿臣参见父皇。”祁昭见祁政也在,躬身行礼,没把方才的话说下去。
如今他已年满十五,身量到了祁政肩头,眉目也愈发像祁政,俱是英朗模样,不过没有经过那风吹日晒,更比祁政多了几分清秀。如今他已涉政,从前怯怯的样子一扫不见,一身少年的意气风发。
祁政见他了,放下了书,起身道“来得正好,朕也许久没看你骑射了,陪朕去羽林苑练练。”
“……是。”祁昭行完礼刚准备坐下,便听祁政道,略带疑惑地行礼看了赵晴若一眼,便跟着祁政走了。
赵晴若在后头笑着看二人出门。
“袭香。”这时竹容上前几步叫住了跟在祁昭身边的一个小宫婢。
“我这里有些针线活儿需要人,你留下帮帮忙吧。”
袭香听罢,没有先回应而是看了祁昭一眼。
“姑姑喊你便去吧。”祁昭留下一句话,转身便随着祁政走了。
赵晴若看着竹容领着袭香下去,眼眸里的光沉了沉,却什么都没说。
……
檐角的暮光消散,于慎推门走进来,在烛架上添了两只烛。
“天色晚了,你歇会儿吧。”
竹容抬头,停了绣针,看了看边上低头绣花的小宫婢。
“好了。今儿辛苦你了,这便回去伺候太子殿下吧。”
小宫婢姣好的脸庞映着烛火,似是松了口气。她恭谨起身,道了声“谢姑姑”,便退下了。
于慎这才开口“袭香看着也是老实孩子,你倒也不必如此盯着她。”
竹容瞪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如何确定她是个老实的?”
于慎叹了口气,上前一边帮她整理针线,一边轻声道“太子殿下如今也到了年纪,身边有个可心人也好,毕竟还未近身,皇后娘娘都没有过问,你又何必呢?”
竹容叹气道“娘娘哪里是不想过问,不过是不知怎么管罢了。我也明白这种事我不该多管,但是太子殿下是我看着长大的,袭香又是第一个太子殿下亲近的女子,怎么能不管呢?”
“况且我看她,也不像表面那般老实。”竹容拿着袭香方才绣的帕子道。面上恭谨的表情再完美,不耐和怨气总能从眼角眉梢露出来。
其实她也不是容不得她对太子殿下的情思,韶华儿女的倾慕最是寻常,只是在这宫墙里头,这倾慕往往容易变了模样。
于慎又劝她“殿下和皇上是一般性子,管得紧了反倒不好。”
竹容又叹一声,转眸嗔他。
“可天下哪又去寻一个同皇后娘娘一样的人来呢?”
……
夜蝉的嘶鸣被晚风吹得稀稀疏疏,与殿内烛火燃烧的声音掩了过去。
殿门被轻轻推开,桃色的宫裙裙摆擦过门槛,到了桌前。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祁昭抬头,道“回来了。”
袭香抬起盈盈的眸子看他,柔声回道“是。奴婢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