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这句话说出来,符氏的面色登时黑了下来,“那个逆子,我是他亲娘,生他养他,如今他宁愿将诺大的家业交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交给我,简直畜生不如。”
符氏和符子高简直就像仇敌一般,每次谈论起来,刘氏这些下人胆战心惊,哪里敢多言,只等她骂够了,才小声建议道:“夫人,中丞相是铁了心要娶一位夫人来打理这个家,眼下他看重了徐氏,咱们的想办法把徐氏拉到我们这边才行。届时,二少爷和小姐的婚事、以及过继的事情就能顺利多了。”
符子高早就不是从前任她拿捏的那个儿子,符氏到底听进了刘嬷嬷的话,她想起徐姣在他们家软糯的性子,当即扬唇冷笑,“我那个不孝子倒是给我挑了个乖顺的好儿媳。刘氏,你派人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徐姣补了个觉,精神头好了许多,正拿着符子高写给她的规矩一条条看,西院那边有个下人过来传唤,说是老夫人要见她。
符子高的那个母亲在徐姣印象里虚荣又恶毒,刻薄又贪婪,她若是找上她,准没什么好事。
徐姣如临大敌一般赶了过去,只见符氏竟然一脸反常地笑看着她,“阿姣,当初你和母亲走失,是我们一家收留了你。想当初我们的日子不好过,真是苦了你。”
呵呵,你少掐我两顿就好了。
徐姣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真诚无比道:“有么?夫人……不,娘真是见外了,若是没有您们一家收留我,我哪里有机会和母亲团聚,再说,那时候,你们对我挺照顾,我一点也不觉得苦呀。”
徐姣在符家的时候,即使被打骂,也总是扬起一抹笑呵呵的脸说,“是我笨,夫人你打吧,只是别把手打疼了。”
符氏并不知道徐姣曾拒绝过符子高那件事,印象依旧停留在那个没脾气的出气筒身上,当即拉过她的手,慈祥道:“你是个会感恩的孩子,当初在淮阴老家,我心里就把你当做儿媳妇,如今果不其然,你进了咱们符家的门。”
徐姣笑了笑,没说话,符氏一个人自言自语道:“阿姣,子高她为这个家牺牲良多,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疼呀。寻常人家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子女满堂了,可是他却……”
她唉地叹了一声,“阿姣,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娘为着你和阿高以后着想,希望你帮忙劝劝子高,让他早日给阿辰相看人家,你们才好过继一个儿子来养老送终不是。”
你放心,他没几年活头,用不着有人送终。徐姣转了下眼珠,无比认同的点头,“我也希望阿高能有人养老送终,可是给辰弟娶妻这件事,应该交给阿高的妻子来办,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已,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徐姣就是这么没用的性格。符氏瞧着她那张娇嫩的脸,缓缓地伸出手去,“阿姣,你生得这么美好,连我都忍不住心疼你,更何况是子高,他定然是要娶你的。”
符氏的手指上有层厚厚的茧子,摸在她的脸上有点咯人,徐姣想起她用这只手拧过自己的胳膊,脊背有点发毛,连忙惶恐向后一退,“我知道娘和阿高都很疼我,这是我的福气。可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丞相夫人非家世一等的女子不可担任,所以为了不给阿高丢脸,我还是安安分分待在丞相府里吧。”
安安分分?丢脸?空缺的鼻子,沉重的面具,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见不得人,符氏的心脏被狠狠刺疼了一下,面色瞬间扭曲,阴毒地盯着徐姣,愤恨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谁一生下就是王孙贵族,符太后是个舞姬,不也照样当了太后。”
她骂徐姣的语气简直和符子高如出一辙,徐姣心想,他们不愧是母子,都这么上进,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