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均看了看妻子美丽的面容,又瞪着她手里的酸杏,仿佛看仇敌一般,半晌抢了过去,一口塞进嘴里,囫囵个儿的吞了下去。
隔日,诚亲王于好古上书请奏,毛遂自荐,前往军中调查两案。
人人皆知他同肃亲王交好,议论纷纷,有称赞手足情深的,亦有疑惑他不能秉公处断的,更有人议论他年岁尚轻,涉世太浅,怕不能当此重任的。
于好古看在眼中,心中嘀咕道:三哥三嫂所见果然不错,这些人并没一个是真心帮我们的。我定要好生查处这两件案子,令他们心服口服不可!
朝上议论纷纭,明乐帝倒很是高兴。
于成均一事,简直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他揣在手中觉烫,丢在地下又实在可惜。
原本此事处置的就有些牵强,但就这般把于成均放出来,那岂不是说他这皇帝罚人罚错了?
如何都行,唯独认错不行。
好在,此刻于好古站了出来,把这块烫手山药接了过去。
明乐帝松了口气,当即准了他的自荐。
又两日,于好古便打点了行装人马,出京前往公干。
时日匆匆,自于好古走后,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
陈婉兮那些恶心孕吐的妊娠症状逐渐消退,胃口倒是好了许多,每日只是吃吃睡睡,静养身子,身上倒长了些肉,肚子也日渐隆起。
这段日子,于好古不时有书信过来,于成均或回或不回,有时也同陈婉兮提上几句。
原来这两件案子,案情倒是清楚明白,同之前地方军司处所报并无二样,只是处断不易。那淫辱民妇的,倒是容易。但另一桩,却十分为难。
毕竟那遭难的绣女,原就是营妓的出身。军中人人皆谓,她原就不干净,如今不过脏上加脏,又怎样?何况,她是自尽身亡,不是旁人所害。那犯案的兵丁即便有错,也不该重罚。
军中的眼睛,都盯着于好古,看他如何处置。
而朝上,亦分成了两派,一派嚷嚷着要为受害女子讨回公道;另一派则称兵士无大错,不宜重责,不然军心必定不稳,易生哗变。
夫妻两个说起这事时,是吃过了午饭,在房中闲坐。
陈婉兮抚摩着肚子,靠着软枕,微笑问道:“妾身瞧着,这两拨大约都不是什么好人。要替受害女子讨回公道,早做什么去了?一向不开口,等四弟去了军中,倒叫起来了。两边架桥拱火,这是把诚亲王放在火上烤呢。何是对,何是错,无论如何,总是要得罪那么一拨人。”说着,她看着丈夫,面色温柔,问道:“王爷以为呢?”
于成均笑了笑,说道:“你看的倒是分明,大约如此。老四从未处过这样的事,如今也算是一番历练。”
转而又问道:“那么,你觉着此事该如何处断?”
陈婉兮想了片刻,说道:“妾身以为,这二人当杀。”
于成均浓眉一扬,说道:“婉儿,你倒是能杀伐决断。不怕得罪人?”
陈婉兮看着他,微微一笑:“若是只担心是否得罪了人,是否要争取那些势力的支持,那必然瞻前顾后,什么也做不了的。再说,妾身一直以为,坚持公理正义,那么公理正义必然会站在自己这里。他们淫辱妇女,必要为此付出代价。那两名民女不提,那位绣娘,原就是营妓的出身,王爷废黜了营妓制,于她而言,可谓是重新做人,重新有了良家妇女的尊严。然而那兵丁对她的羞辱,简直就是将她推回了地狱,她依然是那个人人可以践踏的卑贱身份。妾身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