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子,从不在她的人生幻想里。从小见老爹体弱多病,她比谁都明白健康和活着的珍贵,她想拥有一副康健的身体,活到寻常人该有的年纪。而不是现在这种境地,每一天,都眼巴巴数着时辰过。
魏宁和吐出一口血,眼角眉梢漫上冰霜。
迷糊中,她似乎听到了苏隽的声音,声音颤抖得完全失去平时的淡然。
“阿宁!”
半夜,魏宁和在一片温热中苏醒,一股热流游走经络,她舒服得哼出声,睁开眼睛。
此刻,她身处药浴汤中,热气蒸腾,绿汤翻滚,也不知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每一块肉都已经泡绿了。
拨了拨水面漂浮的长发,等等,夜深人静,那她衣服……
魏宁和慌忙护住胸口,心脏砰砰乱跳。抬起头,只见苏隽长身玉立,怀抱一菜篮子,修长手指从中捻起一颗青葱水嫩的萝卜,术法切片,不疾不徐往药浴汤里丟一片,约摸气味不对,又丟了一两块生姜,并搅拌两下。
魏宁和脸上红晕退去,手往水面愤怒一捶:“……苏隽,你煲汤呢!”
“醒了?”苏隽清隽的脸上笑意尚未绽开,就迎面被溅了一脸水,呆愣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阿宁——”
“你出去出去。”
苏隽收回菜篮子,凑近魏宁和,以手背试她额头温度,微不可查松口气,“好。”转身掀开帘子出去。魏宁和松口气,扒拉住桶沿就要起身,却发现手脚软趴趴的完全没有力气。
她有些沮丧,身子骨勤奋保养两天,受了点阴气又打回原点了。
头顶忽然被锦帕兜头罩住,苏隽去而复返,将她一把捞出浴桶。
魏宁和拍他:“苏隽你放下我。”
苏隽一言不发,将妻子放在床上,施了个净身术法,烘干她身上水汽,又将人整个塞入被窝里。沉声道:“别闹。有事与你说。”
魏宁和见他面色严肃,皱起眉头:“什么事。”
苏隽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魏宁和。
信封整体是朱红暗沉的颜色,仿佛是人血浸染,散发浓浓的死气和不祥。
“亡灵书?!”
魔道中有个特殊门派,将凡人当作猎物。每逢行猎之前,必先寄去一封血书,书里讲述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故事,让猎物在无尽恐惧绝望中死去,籍此享受快感,顺便收获绝望中诞生的厉鬼怨灵。因血书一出,必有人命,故而又名亡灵书。
这封亡灵书里,讲述了一个稻草人的故事。
活人剥皮,皮下塞满稻草,放在稻田里驱赶虫鸟,即为稻草人。
非常惨烈痛苦的死法。
魏宁和摇一摇血淋淋的信,看向苏隽:“寄给我的?”可以呀,她倒好奇自己怎么被魔修做成稻草人。
“别胡说。”苏隽伸手捏她的脸,漆黑眸子:“是吴保人,亡灵书可能被他无意遗落了。对了,他来过?”
魏宁和清清嗓子:“来过。不过我说他几句,又走了。”
吴保人,他招惹魔修了?不对——
魏宁和心中升腾起不祥的预感,越急,胸口越闷,她掀开被子,身子一软又倒下,“不行……我得去看看。”
苏隽摁住她,被子往上一拉:“现在天晚,你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魏宁和抓住他袖子:“可是我必须去。”
魏水村村外有护村阵法,由山神守护,除了村里人,一只外面的蚂蚁都闯不进来。也不知这哪来的魔修如此嚣张,竟闯过了护村阵法,还没有惊动山神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