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听了,眼圈微微发红:“劳舅舅操心了。”
祝舅父既认了剪春当干女儿,婚事自然料理得妥当。她进宫之前已经为剪春准备好了嫁妆,那时她就和祝舅父商量过,剪春出身低微,嫁去大户人家未必过得好,不如给她挑一门人口简单的殷实人家,她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过去,有祝家当靠山,又是曾经伺候过金兰的,夫家上上下下肯定得敬着她。
“这是剪春亲手给殿下做的香包,几双鞋,还有帕子。”仆人递上一个大包袱,祝舅父接在手里,笑着道。
宫人立刻上前,接过祝舅父手里的东西,送到金兰跟前,打开给她看。
金兰又笑又叹,拿起香包和绣鞋细看,剪春的手艺算不上好,不过她从小穿戴剪春做的东西,感觉自然不一样。
祝舅父站在案前,唏嘘不已。他隐晦地提起贺老爷和祝氏,金兰无动于衷,反应冷淡,反倒是听他提起一个丫鬟才有些动容。妹妹当年真是糊涂呀!
他收起感慨,又道带了些老家的土产,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就是北方难得有:晒的桂花、蜻蜓花、莲子、菱角,各样的腌菜干瓜干笋干,酱的豆豉咸菜疙瘩,松枝熏的腊鱼腊肉,还有家里田庄出的橘子、小枣、香菌、蕨菜、新鲜冬笋和家酿的桂花稠酒。
金兰放下绣鞋,帕子擦了擦眼角,笑着说:“光是听着就觉得饿了。”
侍立的宫人笑成一团。
不一会儿,小满通禀说预备了席面:“南炉鸭已经买来了,千岁爷出宫的时候就吩咐了的。”
金兰想起早上和朱瑄撒娇说想吃南炉鸭,心里一暖,让宫人准备摆席。
祝舅父凑趣说:“今早就接到消息说殿下要出宫,枝堂还记得殿下爱吃的菜,特意嘱咐灶房蒸了珍珠糯米肉丸子和粉蒸沙肉,煨了大骨藕汤,炸了桂花茭白夹,灶房的厨子是家里带来的,都是家乡口味。”
金兰一怔,看向贺枝堂。
贺枝堂不妨祝舅父会说出这事,脸上登时涨得通红。他其实记不得金兰爱吃什么,但是在家的时候枝玉常常指着桌上的菜说姐姐爱吃这个,姐姐爱吃那个,姐姐在京师一定吃不着这些菜……枝玉念叨得多了,他自然有印象。
金兰知道贺枝堂有些别扭,没说什么,收回视线,含笑道:“好久没吃家乡菜了。”
几人起身,朱瑄的近侍从外面走进来,朝金兰行礼,笑着说:“殿下,刚才有人过来禀告事情,徐甫徐老先生有事和千岁爷商量,千岁爷过去了,千岁爷说他下午回来,殿下就不必等他吃饭了。”
金兰失笑:她刚才说不许朱瑄过来打扰她,他好像有点不高兴,结果他出去了?
出了厢房,院子里果然空空荡荡的。近侍说朱瑄半个时辰前就带着护卫出去了,他是骑马走的,怕打搅到她,没让宫人告诉她。
祝舅父一头的冷汗,皇太子不会是生气了吧?
近侍看祝舅父一眼,客气地道:“千岁爷说怠慢舅爷了,请舅爷和公子不必拘束。”
祝舅父忙称不敢,小心翼翼地问:“不如再等等?”
金兰摇摇头:“不碍事的。”
钱兴沉寂以后,元辅郑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