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她没吃过狗肉,明天就让御膳房炖一锅狗肉试试。
郑贵妃怒气翻涌,吃完一盏茶,宫人又奉上一盏。
她连吃两盏茶,喉咙终于舒服了点,轻咳两声,慢条斯理地道:“太子妃过来,是不是想问宋宛的事?你放心,本宫可不像你心慈手软,她已经不在宫里了。本宫说到做到,不会包庇她。”
宋宛倒是没什么大错,不过她被仁寿宫骗了,害得郑贵妃颜面尽失,这比她自己自作主张勾引朱瑄更让郑贵妃难以忍受。一想到周太后可能躲在背后笑话自己识人不清,郑贵妃就一肚子火。
金兰轻笑:“宋女史是娘娘宫里的人,自然该由娘娘处置。”
郑贵妃双眼微眯,盯着金兰看了一会儿,摇摇手。
宫人们立刻躬身退出去,狮子犬也被桃仁抱走了。
金兰看一眼小满,小满几人也低着头退出里间。
珠帘轻晃。
郑贵妃摩挲手中的茶盏,等脚步声远去,唇角微挑:“那太子妃想问什么?提醒本宫以后注意管教宫人?你应该把这话说给太后听。”
她一笑,声调拉长。
“太子妃敢吗?”
金兰背对着轩窗,放下茶盅,微笑着回答:“娘娘,我敢。”
郑贵妃愣了一会儿,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太子妃真是被皇太子给宠坏了,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也许这就是周太后非要想方设法往朱瑄床上送人的原因。
太子妃这么坦然,这么理直气壮,这么地大大方方表露她对太子的独占欲,太子也愿意宠着她,纵着她,事事依从,敬她爱她。她是皇太子的正妃,将来的皇后。她有这样的资格,这样的身份,又有这样的骄纵和胆气。
即使日后她可能输得一败涂地、被人耻笑,她也不在乎。
至少她活得自在。
周太后只是个妃子,不曾有金兰这样的底气。她一生最嫉恨别的女人比她更风光更顺遂,见不得别人夫妻恩爱甜蜜。
金兰刚入宫的时候,周太后身为养尊处优的太后,把金兰当成一个孩子看待,为了给昭德宫添堵,乐得照拂金兰一二。等她发现金兰事事如意,而且金兰不像她预想中的那样处处针对昭德宫时,她就坐不住了。
她哪里是关心朱瑄的子嗣,纯粹是不想让金兰好过,顺便嫁祸昭德宫。
其实郑贵妃也和周太后一样妒忌金兰。
她年老于嘉平帝,身份尴尬,名声败坏。为了保住地位,她可以主动为嘉平帝搜罗美人,她知道嘉平帝的喜好,甚至会事无巨细地教那些妃子怎么在床笫之间讨好嘉平帝。
即使嘉平帝依赖她、离不开她,她也不曾有金兰这样的傻里傻气。
太子妃不需要忍让,不需要费尽心机固宠,她还没入宫,太子就为她扫清了一切障碍,除了晕头转向看不清形势的赵王妃,宫中谁给过她脸色看?
周太后想恶心她,也得费些周折。
年轻真好啊。
郑贵妃看着金兰白皙红润的面庞,心里感叹了一句。
假若她和嘉平帝年纪相当,假若她能嫁给嘉平帝当皇后,是不是也能和金兰这样理直气壮?
郑贵妃出了一会儿神,目光落到自己苍老的手背上,眼底闪过一抹讥诮之色。
可惜啊,她老了。
茶盏里的茶水已经凉透,日光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