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身受重伤却死撑着的陆衡。
陆衡看着她,“吓到了?”
窈窈收巾帕的动作顿了片刻,回道:“没有。”假的,即便不怕死,但亲历那样的阵势,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陆衡看着她,不接话了。
窈窈想起马车上的事,陆衡遮住了她的眼睛,抱着她避开箭矢,她知道陆衡现在虽是病弱,但并非是个弱者,以陆衡来说,他确实可以借臂力起身用剑。
可抱着她避开箭矢,他的腿?这是允许的吗?可能的吗?
当时太过混乱吵闹,她根本无法顾及太多,这会儿静想,难免觉之奇怪。
陆衡太奇怪了,他身上的疑点太多,她甚至怀疑书灵那家伙,给她看的是本作伪假书,在诓骗她。
还没想明白这些,窈窈就不得不将这些疑问暂且搁下,眼前有了更棘手的事,为陆衡擦净双手,她的视线落在了陆衡露出的臂上。
四七已经退下,这会儿能给陆衡换寝衣的也只有她了,看陆衡的样子,似不想再见旁人了,默了许久,她拿过先前取出的寝衣。
陆衡看到雪色寝衣,明白了。
细指落在白衫系带上,指尖微颤,动作并不利落,一个活结硬生生被解成了死结,陆衡垂着眸子,看着面前的人面上染上一层薄粉。
窈窈红着脸,换件衣服的事,怎么也能成这个模样,怎么回事,一个破结怎么还这么难解!这不是拉两下的事吗!也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在花叙面前的豪言,她就是把陆衡扒光了摸也是可以的。
捣鼓许久,那破结还是没能解开,这衣服真麻烦,窈窈咬牙,索性用力一扯,直接将白衫扯破,三下两下将白衫扒了。
这还真是……扒。
“……”陆衡面上微有异色。
窈窈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起码脱了,也不是太过残暴的动作,但不知怎的,她又有一种在耍流氓的感觉,只要同陆衡在一起,她就总在无意识耍流氓,硬生生将侯府痴傻小姐的人设搞成了日常耍流氓的咸猪手王妃。
缓了许久,窈窈尽量保持镇定去解陆衡的中衣,中衣系带倒是极快被解开了,里头陆衡就没衣衫了,窈窈一顿,面上烫的厉害,阖着那中衣,老半天没把中衣扒下。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她不出声,陆衡也不说话。
又不是没看过,她不是还陪着陆衡泡了好几天的澡吗,也看过一些啊,不就再看一下,再多看点吗,怕什么呢,这么一想,窈窈故作镇定地将陆衡的中衣褪了。
陆衡重伤久病,容色憔悴,他是病弱,但并非瘦弱,窈窈深觉陆衡身上有大问题,一个坐轮椅三年的人,肌肉萎缩应当厉害,可为何,陆衡还有腹肌?哪来的?这不符合逻辑。
窈窈忍住捏一把验真假的冲动,取了新衣,垂着眸子,为陆衡穿衣,偶有不经意,指尖划过陆衡的肌肤,她都吓得缩手,生怕陆衡又觉她耍流氓了,始终未敢抬头去看陆衡。
陆衡微阖眸看着窈窈,她不说话他就沉默,她偶有一句话要他抬臂,他便配合。
换罢寝衣,窈窈收起破衣就想逃出去,陆衡倏然抬眸,伸手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