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处在同一片安静里,就好像忽然有些能懂对方。
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感。
裴灼走了几步,忽然开始想陆老师听不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如果听得见,又会想些什么?
等走出教学楼一后,光亮又洒了进来,指引着他们走向大门和停车场。
——刚好又是同路。
陆凛在想要不要顺路再送他一程。
大概没必要,不用太刻意。
他想了一刻,耳侧听见了另一辆奥迪的解锁声。
“先走了,”裴灼挥了下车钥匙:“陆老师明天见。”
“嗯。”陆凛应了一声。
他启动了自己的那台车,半晌没有开出去。
手机翻到了微信的那一页,一点便进了裴灼的主页。
每天都有一条琐碎的日常,简单自然。
今天的还没有更新。
陆凛单手握着方向盘,把手机熄了屏,又打开看了一眼。
裴老师的头像再度被点开,眼睛笑的睫毛微翘。
陆凛的指尖在保存两个字上悬了许久。
不合适。
他按灭了手机,径自开车回家。
裴灼遛完了狗,发觉有个父亲的电话没有接。
他索性在小区里再喂一圈秋蚊子,把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通了。
“小灼啊,”裴爸爸拖长了声音:“我听鹿鹿说,你在新学校都适应的挺好?”
“嗯,同事们都很好。”裴灼道:“周日回来看您。”
“你说你跟鹿鹿这都是着了什么魔,家里头有公司没心思接,非要去当老师。”裴爸爸半真半假的抱怨了一句:“我在这怎么也打拼了半壁江山——”
“得了,您忙了大半辈子,这几十年就没睡过一回踏实觉。”裴灼把阿毛从电线杆旁边拽开,示意它去树下自行浇灌:“人各有志,也强求不来。”
“行,周日回来,你霍姨等着给你炖猪蹄海带汤。”
裴灼笑着应了声,对着电话亲了一下。
“多大人了,别整这个。”裴爹话里嫌弃,其实挺受用:“挂了啊。”
等回了家之后,他牵着阿毛洗刷了大半个小时,然后把自己从头到尾拾掇了一遍。
餐厅选的是小区附近的地儿。
吃川渝菜太辣,满头是汗看着狼狈。
不能碰鸡翅小肋排之类的东西,吃相没法雅观。
想来想去,还是牛扒店最好。
裴灼挑了套森绿配淡白,照例往被子里喷了三下宝格丽海蓝,窝进去睡的特香。
两个人第二天都提前十分钟到,正好在门口碰见了。
陆凛的衣橱大概率只有风衣和白衬衣。
这半个月下来,裴灼见他穿过驼色石色深灰色,连着七八种款式。
衬衣永远都熨的一丝不乱,有时候连风衣扣都悉数扣上。
他们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两分钟就点完了单。
陆凛开车过来的,裴灼也就不为他推荐酒品,随手从包里翻出两本杂志,笑着给他也递了一本。
“你看起来,不太喜欢闲聊。”
意外的体贴。
陆凛眉毛一抬接了月刊,发觉是介绍音乐剧和话剧的热门杂志。
裴灼翻到上回没看完的那一页,继续安心专注的往后读,把两个人的距离框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