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后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人帮忙,有人带他去警察局了。
“可能是被家长扔了的孩子,身上脏兮兮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面对警察委婉的询问时,那个孩子一直坚持道“我没有被我妈妈扔掉。”
于是警察带他去附近的福利院。
我倒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直到我看到他被福利院的管事们锁起来,打死也不愿意吃饭,也不愿意接受被抛弃的事实后,我不理解为什么这有什么好反抗的?这里既不会饿上餐没下餐,除了自由限制外,又不会被人折磨。
我活那么大,只知道忍耐和屈服就是最好的应对人生的方式。
但我跟他说,我可以带你逃跑,但是你以后的命就是我的,我什么时候要,你什么时候就得给。
慈悲和善良,那是上帝应该做的事。
我才不是一个好人。
“好。”他几乎是秒答。
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懂我在说什么。
事后,证明他不仅没懂,还应过之后就忘了。只是听到可以帮忙逃出来之后,后半句完全没有再听吧!
我故意带着他走错路,绕着城市走了好久。
我也没有给他任何吃的喝的,反倒是他偶尔被人给了吃的还会分我一半,剩下的一半除非自己饿得受不了才会开始吃。在城市里流浪了两天一夜,我开始想,那个什么都不懂我的苦的妈妈我不要了,和他一起活下去也可以。
至少他听话。
至少他很乖。
可是我又能给他什么?
而且,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
和他扯上关系之后,我就没有回过老师的屋子了。再耽误下去,对我也不好。我最后给他画了一张车站的地图和他应该下车的站点,给他留了我之前又剩的车票就离开了。回到屋子之前,为了我的谎言,我在泥地里滚了好几圈,然后才把我的左腿用石头打断了,用树枝撑着才回去。
老师原本想说什么,我说被人欺负了,关起来几天现在才逃出来。
他便不再说了。
那个事件对我而言,原本算是永远的结束了。
将近十岁的时候,我突然无故频繁地被叫回医生的诊所。
因为我的设定上还是afo的实验体,所以美其名曰检查身体的状况,后来我才知道实验体上存在着缺陷。于是我反过来要挟医生让他开始教我医术和参与脑无制作的计划。
医生被我恐吓要挟得脸色发青。
那时候他说,我是天生的恶人。
我不反对他的结论,反而我觉得很快意。
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恨我,讨厌我,诅咒我。
对,我就是你们认为的那种人。
我有一天晚上梦到那个家伙哭了,其实我不知道是我自己,还是他。
我想了很久之后,乔装打扮去看他。
他跟小时候差别很大。小时候的他不管什么时候眼睛都有光彩,但是他现在眼里的光彩已经被时光吞噬了,只要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陷入死寂。
我开始好奇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我看到他自残的画面,直到我看到了他的日记。
我第一次觉得一张纸能够漫出令我觉得恶心的血腥味。
我真是一个恶人呢。
我真是杀人不眨眼。
我开始在想,我是不是错了。
我觉得我没有做错,我既没有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