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眼神真挚地看他,“那不是,权宜之计么。人都说我爹爹跟哥哥站在一块儿像兄弟,所以是我爹爹显年轻。再说,阿煜哥哥也不吃亏嘛,平白把你叫高了一个辈分。”
她用“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眼神扫了姜煜一眼,叫姜煜哭笑不得。
掐了下宁姒的鼻尖,姜煜没好气地问,“这些话都谁教你的?这个姨娘那个姨娘的,明明你家的后院干净得很。”
宁姒骄傲地挺胸,“我爹爹!他说这样可以帮他赶走狂蜂浪蝶!可管用了!”
姜煜又是好笑,“小小年纪,还知道狂蜂浪蝶。”
宁姒不服气地转头,“什么小小年纪,我不小了!阿煜哥哥我告诉你,该懂的我都懂,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你是大孩子,你什么都懂。”姜煜又想起宁姒翻看那本图画册时的懵懂新奇的眼神,原本该觉得尴尬的,现在想来十分好笑。
宁姒在马背上吹着风,想起什么便问,“阿煜哥哥,你不喜欢刚刚那样的大姐姐吧?”
姜煜喉咙里一声闷笑,“嗯,妹妹呢?”
宁姒也道,“不喜欢,我喊你‘爹爹’之前,她们一眼都没有看我,明明就差点撞到我了,差点以为那糖葫芦的签子要戳到我身上,还好阿煜哥哥保护了我!”
她转过头来看姜煜,见他头离得近,五官标致,眉眼带笑。宁姒脑袋一发热,就凑上去亲他脸颊,“阿煜哥哥谢谢你!今天真开心。”
姜煜拉住缰绳的手一紧,险些勒马。
他是没有亲妹妹的,也不曾与小孩子这般亲近过,这陡然被亲了脸颊,叫他觉得新奇,心里暖洋洋,满脑子想着如果宁姒是他妹妹就好了。
这样软乎乎会撒娇,笑起来甜甜的妹妹。
安全地把宁姒送到家之后,姜煜并没有留在宁府。
谢夫人好不容易告别了明岚书院的筹备阶段,稍微闲了些,且她给自己排的课不算多,总算能在将军府多待一段时间,除非哪位老友又将她喊出去。
“阿煜,你年底就结业了吧。”谢夫人边净手边问。
姜煜答道,“是的,母亲。”
“结业之后到娘的书院帮忙吧。明年你也才十七,不急着入仕。且书院里的夫子都是现成的人脉,都有本事资历,娘千邀万请过来的。”
姜煜蹙眉,“年底结业之后,我想去父亲那里。”
谢夫人蓦地看向他,“你要去战场?你怎么想的,难不成要弃文从武打仗去?学你父亲当个武夫?”
“学父亲怎么了?父亲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驰骋沙场二十余年,在母亲这里竟只有两个字——‘武夫’?”姜煜挑起唇角嘲道。
他本是觉得结业之后稍有余闲,想去看看父亲,并不是要参军的意思。算起来,他上一次和父亲吃饭是三年前,父亲总是匆匆地用饭,没扒几口就出门。询问他学业的时候也总在做着事,理着边塞的信件,头也不抬地听他回答。而被父亲举高拥抱,教他用弓弩射飞鸟的日子早已在岁月中模糊不清。
他只是,有些想念父亲罢了。
屋里的下人俱埋头屏息。
谢夫人被姜煜嘲讽的态度激怒,“我从小便教你琴棋书画,就是不希望你走姜淮的老路。你年纪轻轻的,要是去战场,你敢举起刀杀人?那和砍菜切瓜不是一回事!不是你死就是人亡,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想回来考科举也不成了!”
谢夫人深吸一口气,“姜煜,你该知道,母亲是为了你好。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