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是王也不太恰当,地位连带生命于他们都不过昙花一现。他的存在只是神界耍的小把戏——出生就为死亡。
他们将排着队赴死约。
咒溯因他们从囚牢里重生,又因他们从封印里死去。
炼狱将他皮肉剥开,黑夜劈开他藏匿的野性。讥笑,嘲讽,唾弃,踩踏将他棱角砍断磨平,冗长的深渊里连灯火都没有。
而后如今,因前王袒护,他得以从牢狱中苏醒,潇洒自在,取得韶七性命也轻而易举——光明唾手可得。
至于约定…无足轻重。
咒溯斜靠在山崖边上,伸手用指甲翻动那本泛黄的书,因为沾了水带了点潮湿,他动作稍微一大就斯拉破了半页,他眉头紧锁,下意识动作轻了些。
他目光落在那些颇为难认的文字上,不知看到什么,唇微微抿紧。
“王,这个要放到里面吗?”
魔姬费力的将桌案搬起,喘着气试探的问他。
咒溯瞥了一眼,而后扭回头,音调毫无升降,“嗯。”
“王,这个也要搬进去吗?”
咒溯头没动,指甲轻轻的挑开书页,吩咐的轻巧,“好看的都搬进去。”
“娘娘,我来,我来!!”
龙黎看着魔姬在干活哪儿敢闲着,一边急吼吼的帮着这个抬桌案,一边忙慌慌帮着这个挪软榻就听见龙王慵懒清冷的声音。
“让她们自己来——帮韶七宰狐狸精不挺有力气?”
龙黎:“……”
千年单身蛟,万年腐朽龙。
伏星从池水里洗完回来看到的就是这般光景。
咒溯躺在山崖边缘,载着微风与弱阳悠哉哉的看书,而那些魔姬则像干苦工一样在搬运陈设,纱裙长袖因为劳动而起了褶皱,薄汗落在额上,看样子被折磨了好一会,至于那条虫——一副闲散掌柜架势,甚至有点打盹儿,活脱脱一个在世渣男。
一个魔姬正忙着搬东西,看见他走过来,规规矩矩的垂头行礼。
“王子好。”
这什么鬼称呼???
伏星眉头一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还没问她就听见咒溯“无意”的咳了一声。
那个魔姬胳膊袖子瞬间从自己手里滑落,衣服大开掉落在地上,化成原型。
它瞬间冲伏星袭击而来,模样极为骇人恐怖,猩红的蛇形子直接与伏星脖颈下巴亲密接触。
伏星被湿/润的东西擦过下巴,吓了一跳往后退两步,被碍眼陈设扳倒,扑腾跌坐在地上。
那个魔姬躲开他滑行缠在衣服上,化成正常的模样,唯唯诺诺的离远了些,继续搬运桌案席垫。
伏星强忍恶心,伸手擦了擦脖颈上的黏/腥的唾/液,目光顺着他们搬运的身影,望向了二层最里面新开拓的小隔间,挑眉,就听见咒溯的声音。
“你以后就住那里面,有什么想要的给我说就好。”他没有动,谈及此也没将目光从书里抬起,嗓间笑意不浓。疾风徐徐,书页被翻起,垂下的头发扫过他优越的鼻梁,恍若一个温润良人,话不大好听,“至于其他人,不要招惹——乱碰是要偿命的。”
伏星从地上爬起来,不大温柔的踹了脚地上的火架子,道:“龙王这话说的好听,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乱招惹…”
意有所指。咒溯浅淡的笑意还没收回,霎时抬眼。
“昨天晚上,龙王你不就是越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