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吸引了很多观众,柳拉想。一场好戏。
亲眼看见把小贼交由多多少少还有那么点公正权威的法庭审理后,满足的人们渐渐散开,露出玛当山看起来有气无力的石砌后门。
正盯着那扇门猜想里面在发生什么,嗅到身后一股熟悉的气味,柳拉转过了头。
法庭门边的木栅栏里塞不进四个人。
法官看着警官把其中两个少年安顿进去,皱起眉头。
雷米抢先鞠躬,说道:“是我们两个告他们两个,先生。”
法官瞥了他一眼。“这两个,那两个,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
“大人,的确是那两个。”警官说,“被人们抓住了。从一个的口袋里掏出条手帕,另一个有个银鼻烟壶。”
“鼻烟壶,嗯?”法官嘲弄地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总算放下了。“我看不出你们谁到了有鼻烟壶的年纪。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又是谁,两个……居无定所的臭小子?警官,确定这两个没有前科吗?”
“大人,那两个倒是……”
警官的话被栅栏后的扒手打断了。
“不是这样的,大人!”
他喊道,眼里闪过恶意的光芒。银质鼻烟壶上刻有所有者的姓名。被抓到免不了要被流放,他便无所顾忌起来。
“我不想把东西分给他们,吵了架,他们就喊了。他们两个,是跟我一块偷东西的!”
“这么说你认罪?”法官把报纸扔到一边,开始打量栅栏外的两个人。
“先生,我们……”
雷米的解释也被法官干脆地打断。“住嘴,小‘先生’。我没有问你,除非你做好了认罪的准备。
“警官,搜过这两个的身没有?”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拇指擦过骨节缓缓扭动,马西亚的眼皮越压越低。
她回过头,正对上身后走来的女人有些惊愕的目光。
“你好呀,”柳拉说道。“今天天气还可以。”
“你好。是还可以,除了雾有点浓。”女人声音虚弱。“在这里碰上你真巧。”
“很巧。你今天也刚煮过土豆,这就更巧了。”
柳拉点头,掖了掖篮子上面盖着的报纸。
女人的嘴唇在颤抖。“哎,也就能吃得起土豆了。”
柳拉没有继续追问这个住在隔壁,身上沾了和她熬的一模一样的、加过药粉的土豆味道的女人。她记得她的名字是南希。
柳拉把视线移回那道门上。
站在旁边,过了一会,南希忍不住开口了。“你来这里是为了?”
“等人。”
“真巧,我,我也等人。我……弟弟。”
“我等的不是弟弟。他们两个好像抓住了小偷。”
南希睁大眼睛,咬住唇,说道:“是这样啊。”
“没搜过,大人。”
“那么现在正好搜一下。”法官重新向报纸伸出了手。
“大人,我认为我们可以自证清白。我们根本不是英国人,不可能认识他们。”雷米说着,用手肘顶了顶马西亚的腰,向他示意。
爆发出一声怒喝说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就要搜我们的身我们赚的钱是不是又要被你们怀疑一遍流浪卖唱怎么了我的歌唱就是我的职业我的追求我的毕生梦想——
这,是在马西亚脑海中疯狂挥舞着翅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