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规定?在你们说之前我根本没有想过。现在,你们这么说了,我就一定要试一试不可。”
◇
玛雅放开手,把自己抱成一小团,气鼓鼓地坐着。
“我要哭了!”她说。
“别哭,”玛丽阿姨说,“要哭也等一会好吗?”
“我不管!我哭了,哼,我走了!”
玛雅真的走了。
一缕星光直接冲出了门,在门口绕一下,传出一声闷闷的、带着哭腔的“提拉米苏很好吃”,消失了。
“她是七姐妹星团的一员。她们制造、储存春天的雨水。”玛丽阿姨看着壁炉说道。
柳拉觉得她是故意不看她的。
“她哭了。外面在下雨。我的伞要遮雨,就飞不动了。”
“你留下吧。”柳拉慢慢地说,“但是,她一直爱哭,她的大姐总是很忙,是不是,玛丽阿姨?”
所以,一定会下雨。玛丽阿姨一定会留下。
玛丽阿姨不说话了。
“你们一个说我周围的人的颜色,一个说我的颜色。你们是不是一伙人,不是很重要。因为她一定会那样说,”
音节从柳拉的舌尖逐个滑落,碎了一地。“而我,也一定会那样说。
“你们用不着大费周折的。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连我现在说的话也考虑到了——即使我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柳拉眨眨眼。
她似乎在玛丽阿姨的嘴角看见了一个极轻极淡、转瞬即逝的笑。接着,玛丽阿姨板起了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喝一勺那个药水,然后去睡觉。这里我来收拾。现在,马上。”
那天晚上柳拉喝到的是桑葚汁。
红中透黑的那种。
◇
马西亚从噩梦中惊醒。
他张眼望着房间里的黑暗,想到梦里无处不在的灰白雾气、血红的月亮、扭曲的肢体,和,和……那些古老的、不可言说的……
有光亮起。
马西亚先是一惊,然后心跳渐渐恢复平静。圆滚滚的光球飘到他的手边,跳起来,又落下。更多的光球随之聚拢,为他驱走黑暗,展开一片温和的暖黄光芒。
“谢谢。”他说着,戳了戳手边的一个光球,光球跳了一下,蹭蹭他的手指。
他又戳了戳。一戳,一蹦哒。
马西亚又戳了戳。终于有光球看不下去似的,愤愤然跳起来,飘到落地灯开关旁,来回摇摆,指引着马西亚从床上爬起来,点亮灯。
客厅的门是开着的。当马西亚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经听见有人向他走来。
玛丽阿姨。
她皱起眉,问道:“你做噩梦了?”
光球们看到她,躲了起来。
马西亚下意识点点头。
“这不应该,你已经喝了我的药水,能让你安稳睡到天亮才对,除非……”
“除非什么?”柳拉光着脚走在地上,无声无息。
玛丽阿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因为你。”
“我?我都不知道噩梦是什么。”
“一个恐怖的梦。”马西亚说,“你不会想让里面的事情发生。”
“梦又是什么?我每天晚上看到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呀。”
玛丽阿姨叹了口气,“算了。我想雨停了。我该走了。”
说着,她扯起马西亚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