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我叫起来——后来我不太确定我当时有没有大叫,至少我在心里是这样。“你拿着你们杀人的纪念品跟我说你是个侦探!”
“是这样的。那个伦敦唯一的咨询侦探。”
一边说,莫里亚蒂一边转身,拿着那颗心脏走了。
我看向莫兰,惊恐地发现,他们两个的表情都很认真。
“我猜你不太想继续喝茶。”莫兰问道,我点点头,他拿走茶杯。接着他又检查了一下女孩的眼皮和脉搏,告诉我她没有大碍。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袋开始疼。好像从那个有一双年轻的蓝眼睛的老绅士到访开始,世界就变得一片混乱。黑影又出现了,贴在莫兰的身后冲我眨眼——那团烟气一样的影子没有眼睛,天知道我是怎么看出他在眨眼的。
莫里亚蒂端着一个托盘回来,放在我面前的地上。托盘上的东西鼓鼓囊囊,我不需要去看就意识到那是什么,里面是什么。
“我们需要你的一点血。”
当真是一点。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对动脉下手的。
莫兰的刀划破我的指腹,几滴血落下。他用刀反手划开自己的左手小指。
血滴落在那团血肉上。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最开始没有任何表现,然而在血滴落的瞬间,我明白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我们三个沉默着,好像有人告诉我们,我们应当一同等待。
血肉开始跳动。
地上的心脏。我的心脏。我们的心脏。相同的不规律的跳动。
它升起来,升到空中,透出淡淡的光芒。
整个高大的旧厂房在一瞬间被照亮。黑暗,接着又是一瞬间的光,无所不至。
“轰隆!”
砸到地上的雨声宛如接连倒塌的墙石。
◇
闪电,雷声。
暴雨。
刚一下车,雨水就铺天盖地的淋下,让任何正常人,无论戴了帽子没戴帽子、拿着伞没拿伞,都睁不开眼。
福尔摩斯尝试着打开伞,很快放弃,用空着的手遮住眼睛,勉强看清了眼前建筑的方位。
再回头,马车已经不见。
柳拉扯着马西亚往前走。
接近她的雨水都在即将触碰到她时消失。
这样的雨里说什么喊什么都是徒劳。柳拉用手臂向福尔摩斯指指工厂的门,他大概是看清了。
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他们在雨中走得很艰难。
柳拉没有犹豫,伸手,推开了那扇长满红色铁锈的黑色大门。
门轻盈地旋开。
又一道闪电照亮了门内的东西。
◇
“哇哦。”莫里亚蒂吹了声口哨,“亲爱的雪利·弗尼特、斯哲森、rache、福尔摩斯先生——原来您的真实长相就是我见过的这样。恕我直言,舞台灯光很适合您。”
从两个人被浸透的衣服上落下的雨水在地上生长。
水面逐渐扩大,从几滴湿痕变成脚下的小水洼,以几何级数的速度扩张为横贯厂房的浅湖。
湖面泛着波纹。
发光的血肉升到了湖中心的上空。
两边各三个人,隔湖对望。
“您认识我,并不会让我感到吃惊。”福尔摩斯的视线扫过空中的发光体、湖水、对面的两个陌生人,最后停到了椅子上的熟悉身影上,皱起了眉。“如果您能向我们解释一下您的所作所为,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