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采药的男人闻言,手上一顿,回头看吴辛:“嗯?”
吴辛叼着根狗尾巴草凑过去,在男人身边蹲下,全没有扮演灰羽时的乖甜,倒像个小痞子。
“你看,其实我完全可以装作喜欢你的样子,骗你点什么。可是我没有。我对你很善良,是不是?”
男人瞪大冰蓝色的眼睛,似乎震惊于吴辛的无耻程度,无语地转回头去继续采药。
吴辛似乎完全接收不到男人的嫌弃信号,跟着男人的移动往他身边凑:“所以你也应该对我善良点,是不是?”
“我不会害你。”男人专心辨别草药,不看他。
“可是你在妨碍我执行任务。”吴辛严肃道。
男人狠狠揪下一颗草药,举到吴辛眼前晃晃:“什么任务非得搞得自己一身伤?!”
吴辛:……
男人看看他,赌气地扭回头去继续采药。
吴辛一屁股盘腿坐在地上,手肘拄在膝盖内侧,手背撑着脸,盯着男人背影道:“我吧,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停下来,砸了咂嘴,“我就不是个正常人。天生没有感情,也天生对痛觉不敏感。所以才会进来执行任务。”
吴辛把目光投向别处,幽幽道:“你可能没办法体会我的感觉。
空虚。
因为对什么都没有实感。
所以稍微能感觉到那么一点点痛的时候,我会很开心。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要剥夺我人生唯一的乐趣啊。”吴辛叹息道。
男人背影一僵,半晌,闷声回道:“你那算什么乐趣。”
吴辛扭头“啧”了一声。
心理战失败。
“何况你是骗不了我的。”男人说。
“嗯?”吴辛慵懒地移回目光。
男人背对着他采药,“你是真心喜欢一个人,还是出于什么目的假意对他好,骗不了一个真心对你的人。”
吴辛毫不迟疑地点头:“是啊。”
所以教官总是提醒队员,若非万不得已,不要动用感情手段。
假的骗不了人。
真的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吴辛骑着雪豹出去溜了两天,第二天傍晚十分豪爽地扒了裤子跪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叫男人过来,说他屁股疼。男人瞬间满头黑线,双耳红到滴血。
“什、什什……什么意思?要我帮你……看看?”
吴辛侧头看他,满脸的“不然呢?”
凌风强忍鼻血,万分艰难地做完检查工作,得出的结论是,大概是灰羽的皮肤太嫩了。直接骑在雪豹的脊背上,野兽的皮毛把少年白嫩的皮肤摩擦出一片斑驳的红痕,甚至已经出血结痂。
凌风说明天给他做个小竹椅。直接骑背上是不太行。骑马还得安个马鞍呢。
吴辛把裤子穿上,凌风去屋外冲鼻血,洗脸。
吴少校对于这只豹子觊觎自己屁股的事儿丝毫不上心,穿完裤子就晃悠到门口,斜倚着门框,跟站在院子里低头冲鼻血的凌风闲聊。
“羽族跟兽族一样,也有很多分支吧?”
“so?”凌风捏着鼻子应一句。
“我肯定不是鸦羽族的人,肤色就不一样。可我也不知道什么鸟的毛像我翅膀上的一样,灰突突、乱糟糟的……该不会是麻雀吧。”
凌风用手巾擦干脸上的水,把盆里的水倒掉,走回来路过吴辛身边:“小可没给你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