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雪握着月儿的手:“谁介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这件事。你既然选择了去医院救死扶伤,就应该能够承担你选择所带来的所有后果。那天面对尸体,你学会克服了恐惧,那么面对突如其来的报道,你也应该学会面对随之而来的流言蜚语。”
他顿了一下,指腹仍旧摩挲着月儿的掌心:“你是去救人,玩笑归玩笑,如果把救人划归为不检点,我第一个不同意。”
是的,他第一个不同意。
韩江雪的眼神坚定毫不游移,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一些。他在告诉月儿,他永远站在她的身后,哪怕全世界都厌弃她,他仍旧是她最后的依靠。
月儿郑重点了点头,便将那名片随手扔在了一处,洗漱好吃过早饭,搭了韩江雪的便车,去医院了。
快到医院的时候,月儿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去面对各种异样的眼光。
然而当车子缓缓驶入医院门口的那条街时,竟被人潮挤得丝毫动弹不得。
拿着□□炮各色相机的人围着韩江雪的车猝不及防地一顿拍摄。让月儿大吃一惊。
韩江雪下意识地握了握月儿的手,“别怕,跟风的记者而已,说不准能变坏事为好事呢。”
说罢,率先下车,然后绕到月儿这一侧开车门,绅士地挽着月儿的手,搀她下车。
记者七嘴八舌地开始问着问题,副官和医院的安保人员赶忙将他们推开,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面对镜头,面对人流,韩江雪伸出胳膊,月儿会意,优雅挽住。二人礼貌微笑,并不作答。
终于,在快要进了医院大堂的时候,转身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悠悠开口,不急不缓,沉稳卓然。
“各位,我与夫人皆是留洋归来,我主西医,她修文学,都是受过西式教育的新人。我夫人作为新摩登女性,婚后也一直保持学习,常为女性经济、人格之独立而感慨。我们商量之后,决定让夫人来医院做义-->>务工作,一来用所学回馈社会,二来也想为天下已婚女性走出家庭铺路。”
韩江雪言辞锵锵然,让月儿颇为意外。一直以来,所做所为,不过是为了向一个摩登女性靠近,再靠近。但她从未想过“天下女性”,这太宏大了,非是她这单薄一肩能抗。
但第一次,她发现自己不是被动地追在时代列车后面的跛脚女人了。她可以堂堂正正,挽着韩江雪的臂膀,走在千万人前,做一个体面的女人了。
“韩家一直很冲上新式的,自由的,开放的思维。如今国家艰难之际,韩家上下,无论男女老少,都希望能为四海安澜尽一点绵薄之力。”
韩江雪颔首向所有记者示意表示感谢:“各位,这里毕竟是医院,还是不要过分打扰到患者的休息,就此谢过。”
月儿心里满满都是感动,可转头便投入到了紧张地护理当中。往日里说她闲话的义工早就换上了谄媚的笑意,月儿微笑点头,并不是释然,而是从未在意过。
月儿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圆满结束了,谁知第二天各色媒体狂轰滥炸一般报道了韩江雪关于“新女性”的论断。再加上韩家特殊的地位,影响力可见一斑,很快便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天津卫各色名流,来天津开会的各方代表,都恨不能一夜之间将自家女眷培养成精通医术的杏林妙手。
第二天一大早,医院便涌进了一大批穿着华丽,前呼后拥的贵妇娇小姐。
都争先恐后的要在医院做起义工来。一来为了不落于人后,向世人宣告自己也是可以走出家庭的新时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