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楠亦是少有郑重之色,眼神定定看着月儿:“少夫人想我们以笔触为刀剑,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好处?是啊,好处。月儿责怪自己慌乱间竟然就这么空手而来,于是赶忙赔罪:“实在抱歉,您放心,只要能救出少帅,我愿意倾尽所有。”
章楠看过诸多面孔的月儿,温柔的,机警的,淡漠的,清高的,不卑不亢的……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哀怨,近乎能低到尘埃里的模样。
章楠有心调笑,想问一句“倾尽所有”到底都包括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住了口,他不是登徒浪子,又无心趁人之危,无论是他所受的传统教育还是所学的西方思想,都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耍幽默,去调戏一个落难的女子。
只得扯开笑意,愈发让笑容大喇喇,倒看起来多了几份磊落。
“少夫人都在想什么呢?您太看不起一位记者的职业理想了,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我们是谁啊,我们是无冕之王!为了新闻理想,头可断血可流,怕他什么总统府?”
章楠这段话多少带着些幽默意味,不难看出,他有想逗笑月儿的成分。但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欺不了任何人。此时的月儿不懂,但当她更多了接触了报人,记者,新闻人的时候,月儿才逐渐明白那光芒是一腔热血烧就的,纯粹如三昧真火。
月儿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等章楠把话说完。
果然,他话锋一转,神色也严肃凛冽起来:“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做新闻,发报纸,我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我要确定整件事的真实性。这一点上,我需要您的配合。”
月儿来找章楠,不就是要与他通力合作么?她自然会全力配合。
“不过少夫人,我也不是一点要求都没有。”
月儿斩钉截铁:“您说什么,我做什么。”
“我毕竟靠这个吃饭,我想要独家新闻。”
月儿迷茫了,独家……新闻?这是她从未曾听过的词,一直以来,为了伪装颇有学识的大家闺秀,月儿对于不懂之事从不敢当面问清,但如今时局紧迫,她-->>也不能再装糊涂了。
“什么是独家新闻?”
“很简单,就是你的所有信息都要提供给我,也不能再去接受其他记着的采访。而我,也会竭尽全力,报道这件事情。”
月儿至此终于明白了,这是双向的合作关系,她不求别的,只求他一句“竭力”。
“好,一言为定。”
“还有……我需要一点附加条件。”
月儿紧张地盯着他,身子向后挪了挪,心中难免打鼓。
“别害怕,夫人,我没那么下作。我想的是,您身边这位先生,想必就是云南土司府方面来的代表吧?云南对于我们中原人而言,太过神秘了。不知道等风波过后,我能不能去您的土司府做一个系列报道呢?让我们也了解一番西南风情。”
木旦甲诧异于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但既然认出来了,又无甚恶意,再遮遮掩掩显得不磊落了。
“好,我答应你。你就是打算这辈子都住在土司府,老子都供得起!”
三人一拍即合,便打算各自分工,忙活起来。月儿借来了报社里的电话,几经辗转,终于接通了东北军营,找到了韩静渠。
月儿声泪俱下,磨破了嘴皮子,终于在韩静渠口中套出了总统府向东北军开出的条件。数额之巨大,足以搞垮整个东北。
章楠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矛盾点,“这是为了削弱军阀势力?这足够让整个东北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