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姐儿?”韩江雪挑眉,声线拉得细长。
“不不不,不是窑姐儿?干净的,干净的,是个瘦马,没开过苞的。我们就是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往帅府送不干净的女人。”
干净……开过苞……韩江雪听着这难以入耳的字眼,恨得几乎要把这里瞬间夷为平地。留学西洋,学了多年医学的他最瞧不起的,便是这般将女性视为万物的污言秽语。
更何况,这都是用来形容她心尖上的人的。
他压抑着怒火,却怒色难平,“你是说,我夫人是个瘦马?”
明秋形此刻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了,只得老老实实回答:“是,是瘦马。”
韩江雪彻底爆发了,他拍案而起,用枪口指着明秋形喝道:“你他娘的想明白了再回答,你说我夫人是瘦马!”
被当头一喝,久经商场的明秋形反而清醒了起来。他敏锐地察觉到韩江雪两遍都用了“我夫人”这个称谓。
一个对着自己岳父能够怒不可遏地骂出“他娘的”的人,应该不至于绅士到说了两遍“我夫人”。
他在暗示什么……暗示什么……明秋形像热锅上的蚂蚁,仔细思考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突然明白,这位少帅,对于明家的欺骗是无法容忍的,但对于送到枕边的女人,却是十分满意的。
他八成是认准了,那就是他的夫人。
一个少帅的夫人,必须是端庄的,体面的,有背景有涵养的大家闺秀。
明秋形战战兢兢,试探着开口:“我……我老糊涂了,嫁到韩家的,当然是我的亲生女儿了,哪里来的瘦马?我真是……老糊涂了。”
韩江雪的怒意渐渐缓和了下去,眼底的殷红也逐渐散去。他轻笑了一下,坐回了椅子上,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枪口。
“你看,一大早上的,岳父和我开这么大玩笑,是不是有点太调皮了?”
说罢,用枪口指了指身前的椅子,“坐啊,都站着干什么。”
明秋形别说是一身冷汗了,他都快尿了裤子了。皮笑肉不笑地坐在了椅子上,见夫人还呆愣着,赶忙拽了她一把。
此刻少帅说什么,就得做什么。人家要了他一家的脑袋不就跟探囊取物似的么?
韩江雪继续开口:“最近有居心叵测的人,说我夫人是假的明家小姐,你们说,这人可恶不可恶?”
“可恶可恶,没有的事。”明秋形干忙点头。
“那若是旁人问起了,或是我父亲问起了,岳父知道如何回答么?”
“造谣,绝对是造谣!谁敢再说一次,我定然去告得他倾家荡产!”明秋形知道,近些年来法官也有了些作用,韩江雪留洋归来,应该吃这一套。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对你的女儿,我的夫人,好一点。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再流出去,把你们家里那些没用的老照片,该烧的烧了。”
韩江雪转头看向明如月:“明白么?”
明如月终于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怒意了,那照片确实是她交给莉莉的。想到这,她心底一阵恶寒,这莉莉终究是那她做了挡箭牌。
明秋形赶忙应和:“明白明白,一切都按少帅意思做。”
韩江雪仍旧逼视着明如月,问道:“那她呢?这位远房亲戚,还有存在的必要了么?”
存在?什么是存在?这模糊字眼让明家人不寒而栗,是不存在于锦东城里,还是彻底不存在于人世间了?
明秋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少帅,求您饶了她一条命!我……我送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