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婉晴走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应迦月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转头问道:“道清,你说嫁给自己想嫁的人为什么这么难?”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谢道清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沉默不语,便将目光移开了。
偏过头,便看见了桌上那一叠厚厚的册子,有一本还开着,露出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谢道清不由得好奇道:“阿月,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也看兵法呀?”
“啊?”应迦月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便看见了赵昀每日送来的小册子,一时赧然。
“是我一个朋友帮我抄的。”她的声音小小的。
应迦月其实对兵法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第一次只是好奇罢了。可赵昀每日都抄录了下来,托樱桃带给自己,时间一久,她都不好意思起来了。好几次告诉他不用抄了,可他还是每次都照送不误……
谢道清见她这般模样,一时了然,揶揄道:“瞧这洋洋洒洒的字迹,此人定是个英武男子。你瞧这里,他还用笔墨的浓淡给你区别轻重缓急……阿月,他对你的用心,连我这个外人隔着字都瞧出来了,过不了几日,定要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想起和赵昀那些客客气气的对话,应迦月挠头道:“你别说笑了……我跟他都不熟,顶多也就是同窗之谊。”
况且,过不了几日,他要娶的可是大姐姐啊,关自己哪门子事。
谢道清笑道:“阿月,你对这个人当真没有一点动心吗?”
听了这话,应迦月一时怔住。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动心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竟浮现出了秦九韶的脸,不深不浅,不近不远。
可是她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秦九韶了,听说是病了,也不知身体好些了没。
应迦月偏过头,看向了桌子上那一摞刚剪好的小红花,一时怅然。
她新想了许多题等着他做呢……
将谢道清送出了贾府,应迦月刚准备坐下来休息会儿,就听到樱桃急急忙忙冲进来的声音:“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
樱桃进来的时候慌张的都有些站不稳:“小姐,您赠给大小姐敷脸的那碗东西里……有没有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应迦月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啊,就是珍珠粉、蜂蜜那些啊……”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樱桃带着哭腔,连话也说不清楚了,“大小姐她,她她涂在脸上之后,不多时便开始发痒,听说现在满脸都起了红疹子!”
应迦月听完,整个人如遭雷击,她站起来踉跄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样呢?还是因为涂了自己送过去的东西……
“请了大夫吗?”应迦月什么也顾不上了,撩起裙摆就往门外冲了出去,“快,我们快过去看看!”
书房。
“老爷,老爷!大小姐涂了三小姐送过去的膏药,整张脸都毁容了!”
“什么?!”
贾涉原本正在讲淮东边务,听见女儿出事了,放下手中的书就跟着下人奔出去,在场的贾贯道和贾明道也是心急如焚的赶了过去,屋子里顿时空荡荡的。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赵昀先是吃惊,继而竟松了一口气。
毁容了……是不是就不用娶了。
很快他便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只觉得自己自私又可怕,竟生了这样卑劣的想法。赵昀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将这样庆幸的心态从脑子里赶出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