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疲于应对外敌,根本无暇顾及底层的农民,长此以往,势必积弱。
老翁叹了一口气:“公子,您看看,这些田地起起伏伏,沟壑纵横,什么奇形怪状的样子都有,您想要测量田积是好事,可也实在天方夜谭啊。”
秦九韶轻轻笑起,声音疏朗:“只要你们支持重新测量田积,按核实后的面积合理纳税,便是造福乡民的大好事。至于如何测量,就交给我吧,我定竭尽全力,不使一人一田有亏。”
“公子不必为了此事太过劳心劳神,即使有些差错也不打紧的。”
秦九韶在原地静默了半晌,拈起一粒稻谷,轻声道:“差之毫厘,谬乃千百。公私共弊,盖谨其籍。1”
那老翁听完,眼中隐约有雾气,他感慨道:“我活了这么多年,像公子这样的人还是头一回见。”
两人正在说话,三七从后面急急慌慌的跑了过来,还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他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巴,对秦九韶道:“少爷,有个事……三七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秦九韶睇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
三七喘了喘气:“贾府……贾府的大小姐脸上奇痒,还出了红疹子。”
“……”秦九韶有些无语,“那便去找大夫,找我做什么?”
心想这三七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事都过来烦他。
便转过身,准备继续同老翁商讨重测田积的可能性。
然后就听到三七一喘一喘道:“说是敷了迦月姑娘送过去的一碗东西,贾府的胡姨娘说迦月姑娘残害自家姊妹,怕是要动家法了。”
“她害人?”秦九韶终于放下了手上的稻子,皱着眉道,“说她打人我信。”
虽说嘴上损了损,心里也是没底,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又说些疯言疯语,那胡氏可没自己这么好脾气。
秦九韶顿了顿,对身侧的人拱手道:“老伯,九韶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发痒,红疹子?”那老翁摸了摸胡须,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孙媳妇前几日削山药的时候也是这样,先是痒了一日,后来又红又肿,出了些疹子,但只要不用手去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多谢老伯告知,也许真是山药也不一定。”
秦九韶道了谢,便要离开。
“走,去贾府看看。”
三七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担心道:“对了,少爷,您不是才向贾大人称病,说自己正在家中静养吗?”
秦九韶顿住脚步,没说话。
三七犹自絮絮叨叨:“贾大人如果看到少爷好端端的跑了过去,定会知道您撒谎的事情,那……”
秦九韶随手拿起地上的镰刀,在手背上随意割了道浅口子,横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三七:“可以闭嘴了?”
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