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舞会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礼拜五放学,同几个要好女同学一同回家时,黄文笙问我周末要不要同她们一起去看wild life。
我蔫儿了好几天,什么都没劲,就说不去。
她们咯咯笑了一阵,说,去吉里街。
我摆摆手,太远,不去。
黄文笙接着阴阳怪气,吉里街哎。
我转头问道,吉里影院票那么贵,难不成有人请?
黄文笙眨眨眼,掏出六七张电影票:我那么抠,哪次见我请你们喝过超过五分钱的饮料?去不去吧。
我说去。
那群人笑得更鸡贼,一溜儿笑着上了铛铛车。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自从同早川来往多,我爸就老不高兴。我妈倒还好,觉得他家在三藩怎么也算富户,都是亚裔,往后也不愁结婚犯法,就睁只眼闭只眼。后来又听说他家谱上有一半儿的亲戚都学医,觉得搞不好我未来一辈子的医药费甚至能打个对着,往后同他出门玩,甚至还能帮替我作掩护。
这种想法实在小市民,但你们也知道我妈那人就那样,没念过太多书,也容易被人利用了。
月前她回乡去探亲,一整月我都没敢主动联络早川。那天本想着趁我爸不注意,洗过头偷偷溜出门去,哪知我妈回来了,还带回来个妹妹。
那时对她的到来我倒没什么别的看法。穿的土气,眼睛却机灵,察言观色,乖巧的很。还好有她在,爸妈得操心她的事,提醒了我两句,便放我出门去。
早川没来。
一场电影我都心不在焉,终于忍不住问黄文笙:谁请我们看电影?
黄文笙说:管他谁请的,有免费电影看不开心?
过半晌我又忍不住:是柴崎润请anita吗?听说他很受欢迎。
黄文笙白我一眼:比起他,也许早川井羽更受欢迎一些。
我心里笑,合着拿人钱财□□啊。
电影散场,几人想回去喝柠茶。我同文笙说我有事。
她也没问,让我去就是。
我却自作多情解释说:“我妈让我去买日本豆腐……”
几个女孩都眨眨眼冲我笑,一副早已将我看透的表情。
好吧,我知道自己话多了。
去日本町的路上我却一直在想我妈说的话。
你大清早洗头就为出门见普通同学?
事实上,我不仅洗了头,还熨了衣服,喷了香水,甚至搽了点口红,只为去早川生鲜铺……
买一袋大米和两块日本豆腐。
挑豆腐时,早川声音在外头响起。他在同柜台伙计聊天,讲的是日语,语速又快,我听不太懂。
我有点舍不得走。说实在的,我都一周没听到他讲话了,此刻竟然窝心的有点儿想哭。在店里赖了一会儿,直到柜员小伙儿想起我来,高声用英文问:“需要帮助吗?”
我用一种怪怪的低沉嗓音回答:“不用,谢谢。”
他们家生鲜店很大,几乎每三天都有一艘远洋货轮专门为他家供货,在日本街乃至整个三藩只有这一家。
我挪步到店深处的关东小吃柜,让一个做临工的日本女孩替我挑拣小食。
正值深冬,锅里腾着热气,熏得我很暖和。想起家里新来了个妹妹,决定请她吃一些新鲜的,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