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通电话都为一件事——两名曾为西点军校生男士,说听闻我即将整理发表近十年来的访谈集,特意请求我不要在报纸上披露一九二六年发生在西点的那一场“狂欢”。
即便只打过几个照面,说过不多于三句话,即便快好几年过去,我依旧对这两人印象极为深刻。
我很乐意提一提那年的所见所闻。因为正如某禁|书作者所言,“军队生活给了我时间去思考,也使我从不得不面对的生活之战中解脱出来。”
一九二六年,我应邀前往西点做了为期三个礼拜的记录。因为我的诸多见闻均是来自于采访与道听途说,为了阅读便利,我将这诸多碎片信息与一些臆想整合在一起,拼凑出了一个还算完整的前因后果,勉强供众人当一份午后八卦新闻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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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那一年的秋天。
地点是纽约市向北五十英里,那个被高墙包围的地方,学员宿舍对面的西点旅馆。
主角有两人,代号c先生与z先生。
c是这一年的新学员,出生于东部“上流社会”中极富盛名的某个大家庭,在军官与老学员里也有不少父辈之间与兄弟会认识的老熟人,所以尽管入校不久,却已然成为学员中的佼佼者;
z是英国人,父亲是香港爵士,在那种殖民地上做成南亚巨富,对付英国人必然是有点手段的;z也颇有点社交技巧,以亚裔面孔进入美国,轻轻松松混进兄弟会,还混成最受欢迎的人物,在第二学年便当选所有低年级学员心目中的最理想的完美mentor。
z和c彼此非常看不顺眼,起因是c生在一个极右家庭里,排华对他而言已经被家庭熏陶成一种本能。学校华裔并不多,但多来自于备受尊重的东方豪门家庭。时间一长,一群新生在野兽营中朝夕相处,c脾气里又有些目中无人的傲慢,难免会生出摩擦。
c和z的第一次照面是在“野兽营”结束之后的学员餐厅。c的朋友与华人学员起了冲突,z闻声前来。
有人拦住他劝说,别惹c。他家族很有一些势力。
z还是去了,让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汗。
英国年轻人总容易被条条款款束缚,而z先生这个人身上却有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散漫。他表情轻松的走到那群偏激的年轻人跟前,以一个亚裔的身份,却行使了他作为学长与上级军官的权利。
z的身高几乎有七十五英寸。这群毫无经验的小沙丁鱼见他来势汹汹,纷纷警惕起来,以一种备战才有的姿态看他走过来。
“buglenotes第三百二十页。”他那种梅费尔口音的英文格外温柔,也足够有震慑效果。
据说这是西点不成文的规定。低年级生会在学校的任何地方被上级军官或者学长叫住并随机抽背《军号宝典》,不得拒绝。答不上来会有十分严厉的惩罚。
人群霎时间鸦雀无声。这是开学第二个月,一群新学员刚经历野兽营的摧折,今天是他们第一天有功夫坐在桌子前面吃那可怜巴巴的第一顿饭,很多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翻开那本军号宝典。
只有c站了出来,将新生手册三百二十页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背了一遍。
z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及问anyone else。
c紧接着又用中文的某一种方言翻译了一遍。
z先是笑了笑,然后点点头,说,“我想我听得懂英文。”
c撇撇嘴,用那种宛如讥讽他的伦敦西区语调说,“以防万一。”
z来了兴趣,“你讲广东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