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裳回了神,下了玉辇,便见碧桃迎了上来。
“公主,您总算回来了!昨夜宫里传话说留您,奴才心里还发慌呢。”碧桃扶着她,一面往里走,一面絮絮说道。
“慌什么?”白裳裳看着碧桃面上神情,一时倒有些想笑。
“哎呀,您不知道,当下有些烂嚼舌根子的人,没得胡乱议论……”碧桃苦着脸,似有千言万语,却不好直说。
“议论什么?”白裳裳停了步,转过身子,无波无澜地问道。
碧桃被她问的一愣,回身看那玉辇已走远,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近来,有些传言,说是宫里想要延婚,那些势利眼个个以为您太子妃位不保……”
白裳裳听了,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原来,风声早都传到身边了,她竟还当是新闻。
“是咱们府里传的?”白裳裳淡淡问道。
“奴才是在府里听的,不过,据说外面都传开了。”碧桃谨慎小心地答道。
凝神听着碧桃的话,白裳裳有些惊讶,这天都城,莫非自宫内到宫外,连道不透风的墙都没有?
“这次去宫里,皇后倒没说什么,只教我安心待嫁,可见不过都是传言。府外的事,自是管不了,自己府里,你多盯着些。”白裳裳一面进了府门,一面嘱咐着,声量不高不低,不仅是对碧桃说,也是让周围的下人听进耳朵里。
“那是自然!不过是月余的事儿,哪里还能再生变?公主安安心心养着,再不会让您听见这些浑话了。”碧桃听了,也松了一口气,连忙喜气盈盈地应承道。
回到明月楼,白裳裳思前想后,既然坊间都传开了,不如亲自去听听。
向来,这等皇家秘辛,都是街头巷尾八卦闲言的好谈资,所以才能有野史逸闻。而那些野史里的故事,被人填充了大量臆测,活色生香的程度,总是远超正经八百、言简意赅的正史。
既然她当下也想不明白,出去听听世人的揣测,没准儿真能帮她理一理心中的疑惑。
于是,换上一套湖水绿的男装,不动声色地出了府。
“哟,皓公子,好些日子没见您了,今日是上雅间呢还是?”刚一迈进东市最热闹的茶楼,便见小二上前来迎。
“不了,就在堂里坐坐。”白裳裳笑着回道,便挑了处当中的位置坐下。
这会儿不过刚刚巳时,正是富贵闲人们凑局吃早茶的时候,前前后后坐了不少人,正是听壁脚的好契机。
“王兄,听闻你前阵子又去西边了?”隔壁桌,一个肥头大耳、很是富态的男子说道。
“嗨,可不是么?趁着都护府西迁,去瞅瞅。”那位王姓男子回道。
“啧啧,也就你有这副胆识!再没听说还有旁人前去的。”富态男子赞叹道。
“不怕石兄见笑,不过是迫于生计,要是有石兄这样的出身,我也犯不着如此了。”王姓男子笑着揖揖手。
“人人道我出身好,可谁又知道,这当中,有多少艰难?我那个老子,横竖看我不顺眼,怎么都比不上我那位好哥哥,家里的事,也不许我插手,你说说,除了吃喝玩乐,我又能做何呢?”石姓男子叹了口气,愤愤地说道。
“吃好喝好又不劳心劳力,石兄啊,你这日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再说了,如今你年岁尚轻,没准儿再过几年,老太爷就想明白了,自不愁无处伸拳脚。”王姓男子开解道。
“呵,我算是不指望了。再过一年,我都而立了,一个正经营生都没有,谁替我谋算过?不过,也没什么了不得,过一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