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累了。
为了成为人人称颂的帝国储君,李元祯付出的努力,绝非常人可以想象。到头来,却是黄粱一梦,所爱所期,皆成泡影。换作是他,怕未必能如此平静地接受。
他想,如果没有这么多错综复杂的纠葛,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虽然他与他,依旧有太多不同,但作为大哥,李元祯的身上,还是有许多值得他学习的。
可这条路,别无选择,成王败寇,一切都是注定的。
“大哥,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到了此时,一切虚与委蛇都变得毫无意义。
李元祯想了想,垂着头,惨然一笑:“到如今,我自再无他求,只恳请睿亲王高抬贵手,放过老母和幼子,他们皆是无辜的。”
李元祈大概也知道,李元祯当下最放心不下的,自然是他们,可他却许诺不了什么,毕竟斩草要除根。
“怎么?不肯答应?”李元祯看出他的犹疑,忽而变得有些焦躁。
“换作是你,大哥,你会答应么?”李元祈没答言,反问道。
“呵,真没想到,一生吃斋念佛、菩萨心肠的裴妃,养出的,竟是你这么个冷血冷心之人。”李元祯听了,亦不答应,反而冷笑道。
此言一出,直直戳中李元祈的命门,闷痛了十几年的伤疤,豁然被揭开。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提我母妃?我有今日,难道不该多谢你的那位好母后?”李元祈恨恨地说道。
李元祯被他勃然而起的怒火一惊,但也不过刹那,转瞬又恢复了淡然。
“呵呵,过了这些年,难道你还不明白么?裴家也好,胡家也好,真正决定生死的,不是你我。”李元祯摇摇头,冷笑道。
“事到如今,何必再胡乱攀扯?我母妃怎么殁的,你自是心知肚明。”李元祈说着,想起母妃垂死的情境,面如青铁。
“呵,我和你母妃,又有何差别?你以为,今日当真是你赢了我么?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稳如泰山的,还是龙椅上的那位。”李元祯说得不以为然,却又言之灼灼。
听完这话,李元祈沉默了。
其实,这些年,他早已无数次怀疑过,究竟是她母妃的死引出裴家的灭门,还是,裴家需亡,逼死了他母妃。
罗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