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玑珩的想象与银戈的回忆渐渐重叠……
十万年前,年轻的神祗一剑斩破冥界防御,数万冥族望风而逃。
他玄甲染血,怒发冲冠,手执赤焰神剑,剑锋所指,皆为死境。
整整三天,他在无边长夜里大杀四方,疯了一般与冥界大军搏命,冥界边城外一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杀戮之后,银戈将这尸山堆在城门前,威慑之余,再一剑劈下半座城楼,吓破了冥族残军的狗胆。
那三日,是势如破竹的冥界大军第一次抱头鼠窜,连绵战火和废墟中,不见旌旗,不闻战鼓,只有哭嚎连天……
自此,战局扭转,冥族溃败。
而后三界皆知:战神一怒,血染千里!
“咦?有条河!”
玑珩一声惊呼,银戈如梦初醒,忽觉掌心有些痛,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又握紧了拳头。
是恨吗?
是痛吧……
银戈摇头失笑,松开了掌心,顺着玑珩的视线看去,不远处有一条黑色的河,死气沉沉,静如磐石。
玑珩问他:“这是什么河?”
银戈想了一下,回他:“……玄水。”
玑珩又问:“这河怎么不流?”
银戈说:“原本是流的。”
“流向哪儿?”
“云荒。”
云荒原是三界交境,这条玄水河,曾喂养过三界生灵,如今,在冥界的下游是一潭死水,在云荒的上游已经变成了树林。
当初,他,就是在云荒城外,玄水河畔,陨落的……
玄水,不详。
“走吧,怕是有人等着我们呢。”
银戈说完,不等玑珩反应,直接拉着手里的捆仙索向那半座城楼走去。
冥者,明之藏也。
不见天日,没有生机。
这里就像一座巨大的废墟,连风都刮不起,寂静得让人窒息。
二人走到城楼前,银戈蹲下身看了一下地面,扒开一层乱石,底下的沙土上全是脚印。
玑珩无奈一笑,“师尊,看来您面子不小。”
银戈回敬他一句:“放心,他们为我准备的,你一样都少不了。”
“……”
呼——
地面上刮起一阵假风。
为什么说假?因为这风太沉,太腥。
呵呵呵———
一串娇笑响起,破败的城楼中回音阵阵,这么做作的笑声,不用猜也知道是羽落。
很快,城楼中出现一抹红色衣角,羽落依旧挽着楚楚动人的双月髻,款款而来。
她身后跟着四五头冥兽,身后断壁残垣间,还“不小心”露出一堆埋伏着的胳膊腿。
“师祖终于来了,可让我们好等。”
羽落说着,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双腿交叠,曲线玲珑,正是狐族本性,媚态万千。
银戈眯起眼,立时杀气横生,他冷眼扫视了一下城楼,立时有不少脑袋颤抖着缩了回去。
城楼中不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时还有砖块掉落,最后,竟还有两个胆小的直接从砖石间摔了下来。
快走快走——
他拔剑了——
好可怕,救命啊——
玑珩、羽落:“……”
没用的东西。
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