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吃的饱饱的,困意就又悄悄爬上来了。
白笙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顺着桌子重新爬回容胥腿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吃饱以后的白笙睡的更熟,连太医进来给他看伤,把他受伤了的大尾巴包成粽子他也没醒。
可白笙却在夜半三更的时候醒了,他是被噩梦惊醒的。
今夜没有月亮,寝殿里面也没燃烛火,黑黝黝的,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
白笙虽不是先天灵体,生来天资不佳,但他从小吃了太多珍贵的天地灵药,这具失了内丹的身躯在凡界的妖物邪祟看来,那可是比仙丹还要好的上佳补品。
来这儿的第一天,白笙想偷偷逃出平清宫,就是被平清宫外那一群奇形怪状的邪祟吓了回来,要不是有还未散去的微弱祈福之力护着,白笙早被邪祟拆了吃了。
只是不知为何,只要在平清宫的宫门,邪祟们便全不敢再跟进来了,那些长相可怕的怪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没有一个越过那扇宫门。
白笙躲这座宫殿里面,一连几天也没再见过那些东西,睡了好几夜安稳觉,即使是在邪气最重的午夜,也再没见着一个邪祟的影子。
可今夜他又梦到一些可怕的东西,白笙不知道是什么,但他就是本能的感到害怕,比那些长的丑丑的邪祟还让他害怕。
像是魂体察觉出了危险,在提前警觉它。
白笙趴在内殿屏风边的一个小窝里,脑袋枕在爪子上,用尾巴包裹着自己,尖尖的耳朵警惕的竖着,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
周围什么都没有,殿内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外面的低鸣着的寒风声。
白笙疑惑眨了眨眼睛,难道刚刚感觉到的那种令人心悸,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和梦里那片幽森黑暗的雾气,是错觉吗?
战栗的抖了抖毛。
白笙轻手轻爪的从窝里爬出来,转过身,试图把自己的小窝拖走。
拖了半天纹丝不动,白笙拿爪子一挠才发现,原来这个窝是木头做的,重的像块大石头。
白笙立马放弃了小窝,叼上自己的小毯子,拖在地上,悉悉索索的挪到男人的卧榻之侧。
把小毯子拽上脚踏,白笙心满意足的趴上去,才感觉安全了不少,抱住自己的大尾巴,眼睛眯了眯打算继续睡。
尾巴尖尖甩了甩,白笙心里迷迷糊糊的想,真奇怪,自己的尾巴怎么变的这么重了……
难道是和姐姐们一样,又长出了几条漂亮的尾巴啦?
白笙突然兴奋,挥动两只小爪子坐起来,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尾巴,然后在中间的那截尾巴那儿摸到了厚厚的一圈布。
这是什么?
白笙拿肉垫碰了碰,觉得那一圈缠着有点儿不太舒服,想用嘴咬又咬不到,只好拿爪子挠。
小狐狸就在拿爪子跟绑伤口的布帛搏斗中,不知不觉的累的睡着了……
漆黑一片的寝殿中,卧榻上的男人睁开了眼。
听着左手边上微弱的呼吸声,容胥眼睛半阖,像是一潭幽深的古井,视线淡淡的看了一会儿榻顶的帘幔,又慢慢的阖上了眼。
第二日天还未亮,江有全准时敲了殿门,提醒容胥今日的朝会。
容胥没作理会,也没叫人进来伺候,面色清明的坐起来,抬手掀开帘子。
精准的避开了压着自己鞋的那一团软软的绒毛,光脚踩上床榻左侧的脚踏。